贝塔镇,北区。
长夜漫漫,月色暗淡。
当郑清与蒋玉遭遇黑巫师拦路,双方发生冲突的一瞬间,便触发了科尔玛新近布置在北区的监控法阵。
只消一个念头扫过,她便知晓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外来的黑巫师在北区掳人这件事,她知道,而且也听北区巫师报告过。但一方面,地头蛇压不住强龙,另一方面,对方作风也非常谨慎,挑选的大多是不符合北区巫师选拔标准的戏法师。
这种事情过去一直有,那些黑巫师的契约对许多处于绝境中的戏法师而言不啻于最后一根稻草。早已习惯这种残酷现实的科尔玛对此并无太激烈的反应,听之任之。
只要他们不越界。
然而眼下,他们肯定是越界了。
且不论那两位年轻巫师与她的关系,或者那两个年轻人恐怖的背景,就算两个普通的第一大学学生,也不应该遇到这种事情。
这里是布吉岛,是第一大学的布吉岛。竟然有黑巫师胆大包天在北区打劫第一大学的学生——这种行为同时挑衅了她身为北区大贤者的威望以及第一大学的威望。
科尔玛没有丝毫犹豫,在念头扫过的同时,便站起身,在一众北区巫师惊讶的目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的想法很简单,决不能让这起突如其来的事故败坏北区在第一大学或者某些圈子里的口碑。所以她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桩麻烦。
但当她跨过虚空,站稳身子之后,却吃惊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出现在两个年轻人与两个黑巫师之间。
而是站在了他们头顶。
准确说,是那一小片战场头顶的虚空之中。
一只黄花狸比她来的更早,就蹲在几步之外,低着脑袋,看着下面冲突双方。
“来啦。”黄花狸没有回头,只是竖起尾巴,冲女巫打了个招呼:“……下次你应该来的更早一点,这里到底是你的地盘。”
科尔玛看着它的背影,然后再看看下面两个紧张兮兮的年轻人,神色有些复杂。
她没有愚蠢的询问诸如‘不需要我们干涉吗’或者‘让我把那两个黑巫师抓走’之类的废话。很显然,眼前这只她不知底细的花猫掌控了一切,似乎打算磨砺磨砺那两个年轻人。
“下次我会注意的。”科尔玛轻声回答道。
“只是个老家伙的建议,不要在意。”黄花狸终于回过头,侧脸看了女巫一眼,然后抖了抖胡须,似乎笑了笑,抬爪点了点下面的场景:“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黄花狸没有明确‘他们’到底是指谁。
这并不影响女巫回答。
“他们眼光很差。”科尔玛一语双关的回答道——她既是在说两个黑巫师眼光极差,只会用袍色分辨人,误将两个第一大学学生当成了戏法师;也是在说郑清与蒋玉经验不足,在与黑巫师对峙半晌,都还不确定对方是什么货色。
“到底是经验不足呐。”黄花狸叹口气,嘴角的胡须一抖一抖。
说话间,场间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郑清等人亮出身份,两个黑巫师齐刷刷举起手,表示无意作对。
“就这么结束也可以。”黄花狸撇撇嘴,有些意兴阑珊,转头看向科尔玛:“这两天见过那两只老鼠吗?肥瑞或者鼠仙人,见过哪个都行。”
“看上去郑清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两个家伙。”科尔玛避而不答黄花狸的问题。
花猫重新低下头。
“啧,蠢货。”它听着年轻巫师与黑巫师之间的对话,气的嘴角胡须扬的老高:“已经知道是误会,互相打个招呼挥挥手告别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
它是指郑清打算将两个黑巫师绑了交给执法部门这个选择。
“学校教育的好,年轻人多一点正义感是很必要的。”科尔玛委婉的说道。
“书呆子的教育。”黄花狸老气横秋哼了一声,目光重新落在下方的对峙上,停了几秒,才改了口风:“话说回来,那两个黑巫师也很有眼力见,能屈能伸……”
然后就听的下面高个儿巫师说什么‘山羊’‘野猪’‘花姑娘’之类的浑话,把蒋家那小姑娘气的当场放了一道弱化版天罚咒。
花猫张口结舌。
舌头还没收回来,便见黑巫师棋高一着,率先用了强制变形咒,把蒋家那小姑娘变成了一只猫——也幸亏强制变形咒的强大恢复性,中和了那道弱化版天罚咒的反噬。
“您觉得那两个黑巫师的做法可以被容忍吗?”科尔玛适时开口,化解了黄花狸的小尴尬。
“当然,当然。”花猫嘟囔着,尾巴垂落下来,向两侧扫了扫:“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谁都有谁的活法。黑巫师,白巫师,灰巫师,都是巫师。”
“我们要不要搭把手,”女巫看着郑清一人面对两个黑巫师,稍稍有点担心:“郑清现在情况似乎有点困难。”
“这都是小意思!”黄花狸爪子一挥,拒绝了女巫的提议,指着郑清说道:“那小子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远的不说,就前段时间,他跟你在那处小世界里对战撒托古亚,表现就可以了……区区两个黑巫师,连注册巫师都不是,他随便丢出几道咒语就能把他们俘虏。”
“但是……”科尔玛委婉的开口——她想说,郑清当时是一只能变大的黑猫,而且他最后炸掉了。而且她觉得以北区黑巫师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学校里的学生不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