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萧笑还请了教授。”
“包括老姚、李教授、易教授、爱玛教授,他都送了请柬,不过辛胖子说,最近教授们都很忙,连校报记者的采访都推脱了不少,估计到时候来的可能性很低。”
“助教们应该问题不大……我们请了托马斯还有希尔达,他们两个你应该也挺熟。”
“原本我还想请几位老校工去转转的,但他们好像比教授们都忙,见天的找不到人……之前住在临钟湖畔小木屋里的凡尔纳老人你认识吧,就是笑起来声音很大,还养了一只叫‘五月’的老沙皮猎狗的那位老校工。我最开始跟着巡逻队参加夜巡的时候,就是凡尔纳老人带队的。前些日子,他好像被学校调到其他地方去了,巡逻队有人说曾看见他在寂静河上摆渡,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也想请他来着,但找了好几次,都没找到……连那条老狗都没了踪影。”
年轻的公费生扳着手指,兴致勃勃的向蒋玉念叨着关于宥罪猎队新店开张的各项准备工作,全然没有注意女巫是不是对他所说的那些破事感兴趣。
讲完邀请的客人,郑清又开始向女巫描述自家店铺的一年发展规划,四年远期愿景;然后又开始详细比对自家店铺货物与步行街上其他同类产品的性价比、分析自家店铺的区位优势、技术优势等等。
整个过程中,蒋玉没有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情绪,一直都笑眯眯的听着年轻男巫讲话,时不时还连连点头,附和几声,令男巫讲的愈发兴起。
直到郑清感觉说话说的口干舌燥,嗓子发干,才恋恋不舍的住了口。
“唔,时间过的真快!”女巫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那条细长的手表,细长的眉毛非常惊讶的向两边分开了一些:“竟然已经九点多了!”
郑清一边从灰布袋里摸出两罐热茶,一边递给女巫一罐,一边毫不在意的凑到女巫手腕边瞅了瞅。蒋玉脸上微微泛红,却也没有刻意避开,伸手接过了那罐热茶,只不过她没有喝,只是将热乎乎的茶罐抱在手心里。
“是诶,时间真快!我出门都快一个小时了……”郑清呷了口热茶,咂咂嘴,下意识的向身后不远处的那座小楼看了一眼。
然后他就看见杜泽姆博士低着头,向这边走来的身影。
而那位老仆人康斯坦丁,则抱着郑清的大纸箱,亦步亦趋的跟在博士身后,脸上没有一丝焦躁模样。
“博士已经检查完了?!”郑清捧着热茶,笑呵呵的凑了上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杜泽姆博士一直低着头,仿佛在想什么事情,有些走神。直到年轻的男巫在他耳边反复聒噪了半天,他似乎才回过神来。
只不过他并没有直接理会男巫,而是诧异的看向蒋玉。
“咦?你还没走?”
“唔,反正今天是周六,也没有什么事情,不找急。”蒋玉扯了扯嘴角,含糊道。
另一边,郑清已经从康斯坦丁手中接过小精灵们的纸屋。屋子里,原本熟睡的小精灵现在已经清醒过来,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透过纸屋方方正正的小窗户,好奇的看向外面。
有几只胆子大的,甚至还敢把细细的小胳膊伸出窗外,感受屋子外面刺骨的寒风。
郑清看着她们愉快的表情,心情莫名好了许多。
然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博士,杜泽姆博士?!”年轻的公费生抱着纸箱,紧走几步,来到博士身边,小声问道:“博士,我们最近在步行街上开了一爿小店,下周六开业,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您参加我们的开业典礼。”
“你们?”杜泽姆博士眉毛扬的老高,目光在小院中仅有的两位年轻男女巫师身上流转。很显然他误会了什么。
“不不不,不是我俩。”郑清顿时醒悟,脸色有些涨红,连连摆手,解释道:“是我所在的猎队,我们猎队……之前新生赛的时候,我们几个一年级的巫师组织了一支新猎队,然后拿了今年新生赛的冠军……有了一笔奖金。再加上我们卖掉的猎获,攒了一点钱。”
“后来大家开会合计了一下,打算拿这笔钱在步行街上开个小店,一方面作为我们猎队的活动场所,另一方面也想勤工俭学,赚点外快。”
“我不是他们猎队的。”蒋玉在一旁补充了一句:“我觉得九有学院的课业已经很重了,而且课余还有其他事情要忙……”
她似乎没有把话说完整,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
旁边,年轻的公费生向杜泽姆博士追问了一遍:“博士,下周六,您时间方便吗?”
杜泽姆博士板着脸,嘴角用力向下撇着,脸色看上有点差。
“嗯,我这边要做的实验比较多……暂时不太方便。”说着,他求助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老仆,似乎想得到一点声援。
但康斯坦丁低着头,一动不动,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少爷的目光。
蒋玉站在郑清斜后方,小心翼翼的扯了扯他的袍袖,向他使了个眼色,同时用口型比划着“沉默契约”几个字。
年轻的公费生愣了愣,才猛然想起来,杜泽姆博士好像因为什么变故,被学校雪藏,目前正处于‘半流放’的状态,自然不能随随便便出现的公众场合——他也想起来,蒋玉第一次带他来的时候,就曾解释过,因为蒋家是杜泽姆博士现在的资助者,因而可以有限度的打破相关沉默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