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湖秋水映着半天夕阳,湖中秋色最深处,波光夕阳,小舟泛在湖心。
秋月渐高,湖水渐寒。
风四娘坐在船舷边,脱下了云丝绣鞋,用一双细嫩且白净的纤足,轻轻的踢着冰凉的湖水……
沈璧君正在看着她,看着她那迷人的侧脸,忽然问道:“听说你一脚踢死过祁连山的大盗半天云?”
风四娘道:“嗯。”
沈璧君美眸一闪,看向那双纤足道:“你就是用这双脚踢的?”
风四娘笑道:“我只有这一双脚。”
沈璧君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她已有三天不曾笑过,今日面对着这大好湖山,她的心情才总算开朗了些。
虽然往日总是生那人的气,但他气自己的时候,她的心却是甜的。
沈璧君微笑着道:“你这双脚实在好看,看来也实在不像踢死过人的样子。”
风四娘脸上登现喜色,有如鲜花初绽,笑道:“我喜欢听别人说我的脚好看,我也喜欢骑最快的马,爬最高的山,吃最辣的菜,喝最烈的酒,玩最利的刀,杀最狠的人。”
妙目秀眉,顾盼神飞。
沈璧君有些羡慕她,因为她实在是个能让人羡慕的女人。
“听说你和他认识的时候,你就是用这双脚吓唬他的?”
风四娘一愣,接着‘咯咯’的娇笑起来……
“璧君你不知道,开始我还以为他只是个傻子!”
“傻子?!”
“对,就是个傻子。如果你遇见女飞贼在劫道,你绝不会停下来瞧这热闹。”
沈璧君轻声一叹道:“像他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说着想到那人瞧热闹的样子,又扑哧一乐!
风四娘嫣然道:“我当时看着那样的傻子,一瞪眼,他一下就变成了呆子。我告诉他‘你什么都没看见’,他也很老实的说‘什么也没看见’,我叫他走,他就真走了。”
沈璧君好奇道:“后来呢?”
风四娘笑道:“后来我在乱石山又见着了他,开始我还以为他是装傻装呆,就叫了几人去试探他,谁想……他只花半个时辰时间就当上了乱石山的大当家。”
沈璧君微笑道:“四娘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风四娘笑道:“他是个让人佩服的男人。他想做什么就会去做什么,无论是何事,他都是想便做,而且还往往可以做到,你说这样的人怎不令我佩服!”
但见她眼光中满是笑意,柔情脉脉,盈盈欲滴
“他好像很喜欢你……你们说话时就跟别人吵架似的,一般人绝不会这样。而且四娘你受了伤,他为了你直接把赵无极、海灵子、屠啸天、司徒中平、厉刚还有柳色青全都杀了。”
沈璧君说着,语声却有些幽怨。
风四娘叹了口气,苦笑道:“这才真令人头疼……”
她通常并不是个忧郁的人,但现在看来却仿佛很忧郁。她还是在尽量享受着人生。只可惜无论什么样的享受,都已不能驱走她心里的惆怅;一种很是甜美的惆怅。
当她醒来后,得知那人竟为她去杀人,简直感觉不可思议。
可当她又得知那六人死了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
一个嚣张狂妄,且还那么有本事的男人总是能吸引女人,特别这样的男人肯为她嚣张狂妄,做出最有本事的事时,任何女人都会有些自得,任何女人都会被他打动。
沈璧君忽然,幽幽地道:“你说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风四娘道:“你觉得他会有事?”
“先天无极门、雪山派、丁家庄、峨嵋、点苍,还有闽南林家、金坛段家、南七北六十三省七十二家镖局的人,都要杀他!全天下的人都要杀他!他做的太过分了……”
沈璧君越说脸色就越是苍白,说道最后双手已是开始发颤。
“他不会有事的,他不是说过么,他是天下第一大魔头!”
……
武林六君子,除去已死的柳色青和厉刚外,还剩下四位。
杨开泰不出,连城璧不应,而朱白水已看破红尘,在峨眉金顶剃度。如今只剩下徐青藤方可号令武林正道人士。
自那一日惨败后,徐青藤在江湖上一切骄傲和荣誉,都毁在那人手中。想要重拾骄傲,重获声誉,徐青藤必须杀了那人。
正午,阳光满天。
任意从客栈里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精神抖擞,他睡了个好觉,睡前还在热水里泡了半个时辰,近一年来他已经没拔过剑了,他发觉自己似乎可以不用剑来解决问题。
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感觉自己又能拔剑了。
如今他拔剑已经是件很奢侈的事,所以拔剑也成为了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任意心情真的不错,杀该杀的人,杀想杀的人,杀找死的人,这就是他的生活,这也是江湖上每一个人的生活。
只是他活的比天下任何人都着一人,虽然还很远,但任意却瞧的很清楚。
鲜衣华服,英俊的容颜,铁青的脸色,一柄剑斜插在肩后,一双眸子却像是出了鞘的剑,正盯前方。
任意的脚步不太沉稳,轻飘飘的……
接着,他前方密密麻麻多了许多人。再行进一些,人越来越多,近得三十尺时,连他身后左右,也全都是人了。
而他只有一个人,一把剑,停在十尺之地。
“你又自觉与众不同了?”
徐青藤铁青的脸已成紫色。
“今日,我不是一个人!”
任意颔首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