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燕就是一个老赖,瘫倒在地不肯走,她这样,下人们自然也不敢真的将她拖走。
毕竟,她是个超高龄的孕妇。
郑燕觉得特别委屈,哭诉道:“老爷子,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承认过我,可我是然然的亲妈,和彦正也是领了结婚证的合法夫妻,你的承认不重要,我就是傅家的媳妇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我为傅家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二十多年我背着骂名,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老爷子,你不能赶我走,我是你儿媳妇啊,是你孙女孙子的亲妈啊。”
老爷子听她如此控诉,回过头来,不咸不淡地说道:“那你错了,我们的圈子里只认婚宴,过大礼拜过堂的才算真正入了门,有本证书有什么用,我一天不承认你,你就一天不是我傅家的儿媳。”
“你……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
“是啊,你自己也清楚,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你,那我现在告诉你,不管你为傅家生多少个,生女还是生男,孩子,我认,你,我绝对不会认。滚吧,再说下去,我真的要翻脸了。”老爷子命令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拖走。”
“是!”
郑燕眼见着那些下人们摩拳擦掌地朝自己走来,立刻识趣地站起来,“别过来,别碰我,我……我……自己走,那总得让我收拾一下东西吧?!”
大家都在等待老爷子的指示,老爷子淡淡地说道:“收拾吧,把彦正的东西也收拾一下,你们两个人一起滚。”
“既然他要陪你做一对苦命鸳鸯,那我就成全他,至于然然,她想住哪就住哪,我不干涉,既然让她姓了傅,她就是傅家的女儿,我认。”
郑燕还想再说什么,但一看到老爷子不冷不热却无比强势的阵仗,她就自觉败下阵来。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拼命地在傅家找存在感,实则是让自己失去了一切。
老爷子又提了一句,“在外面,千万不要说自己是傅家的儿媳,也不要再打着傅公馆的旗号招摇过市了,我丢不起这个脸。”
“……”此时的郑燕,安静如鸡,与之前的疯妇判若两人。
“你若不吵不闹,然然将来嫁人,可以风风光光从傅公馆出嫁,你生的儿子,也可以风风光光当傅家的小少爷,享受司辰享受过的一切待遇,但是,你若继续吵闹,以上,我什么都不能保证。”
“……”郑燕已经完全无力了,眼神空洞,瞳孔都没法聚焦,姜还是老的辣啊,由始至终,她都不是老爷子的对手。
原来,被老爷子和傅司辰无视,才是她最舒服的存在。
老爷子一句“散了吧”,让所有人都不敢继续在客厅里呆,郑燕不再吵闹,识趣地回房收拾东西去了,安慧接走了沈姨,傅司辰站在门口目送她们。
而夏雨润,一直和圆圆呆在玩具屋里没有出去,这一场闹剧,没她什么事,可是,她仿佛在郑燕身上看到了自己。
越是高门大户,越讲究礼数,在这个顶级的圈子里,只认婚宴,只有过大礼,拜了堂,才算真正入门,才是被夫家真正承认。
领了证的,不算。
孩子,只要是傅家的血脉,认,但是妻子,可以不认。
可以不认的。
外面越是安静,夏雨润的心里,就越发的寒凉,老爷子现在对她也是一种无视的态度,傅司辰也从来没有提过婚礼事宜,难道,她要跟郑燕一样,就算为傅家生儿育女,也永远不被傅家所承认?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夏雨润回过神来,“没事没事。”
“妈妈,我想喝水。”
“好,妈妈去拿水壶,你乖乖的别乱跑。”
“嗯,奶奶好凶,我躲远远的。”
夏雨润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可是一转身,她一点也笑不出来了,她开始同情起郑燕来,也在内心暗暗地告诉自己,她可不会做第二个郑燕。
她在客厅里找了找圆圆的水壶,不经意地发现,傅司辰还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那已经无人的庭院。
“傅司辰,你在看什么啊?”她忍不住问道。
傅司辰只留了背影给她,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搓脸,搓完才回转身来。
夏雨润看得仔细,他的双眼是红的。
“圆圆呢?”
“在玩,我找她的水壶。”
“在厨房,我去拿。”
夏雨润发现,傅司辰一直都没有正眼看她,他的眼神在逃避,他不敢看她。
为什么?
再晚一点,傅彦正回来了,听说了下午家里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敢找老爷子去质问什么,带着十几个大行李箱,和郑燕两个人灰溜溜地离开了傅公馆。
郑燕一坐上车,就忍不住放声痛哭,“你个没用的东西,我被他们欺负成这样你都不吭一声,你的老子和儿子联合起来排挤你啊,你都没脾气的吗?”
原想着傅彦正能替她出头,谁知道,他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还不是你自己作?”
“你还赖我?我还不是想为你争取一点应得的地位吗?你看这个家,有谁把你放在眼里,那些个老皮老脸下人,没有一个当你是傅家大老爷的。”
“行了行了,别哭了,也别闹了,你还怀着孕,哭多了对孩子不好。”
郑燕一想,是啊,事已至此,她也只能靠肚子争一口气了,这个老来子是她唯一的希望,老爷子说了,只要是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