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楚洲跳楼,再到接到警方的电话,郭怀新心里就知道,这个谎言已经瞒不住多久了。
其实,本来也就是想瞒他一阵子而已。
在老家半个月,她这个当妈的每天都可以亲手为儿子做饭吃,一日三餐,从不缺席,如果说她还有什么遗憾的,那就是,这样轻松缓慢的日子,少了点。
“已经坐好了,煲了鸡汤,还有你爱吃的几道家常菜,我们边吃边说。”
郭怀新坐下,傅司辰坐在她的对面,她给他夹了菜,但是,他并没有动筷的意思,“说吧,与其从别人口中得知,我在我的角度来想想我的感受,我提出离婚。呵,当年离婚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傅彦正从此臭名远扬,我也脱了一层皮,两败俱伤。听说你爷爷后来把他们两个贱人赶了出去,你以为你爷爷是为我打抱不平吗?不是的,他是觉得这个儿子太丢脸影响到傅氏家族的声誉,把他们赶出去,好歹落个家风严谨的好口碑。”
说到这里,郭怀新早已泪流满面,“离婚之后我回到了娘家,那时候我才知道,你爷爷对道寻的打压远远比我知道的还要多,你姥爷,那么意气风发的一个人,中年创业,白手起家,满腔热血,在亲眼看到合伙人也是好友们一个一个出事之后,变得什么都不敢做了,垂头丧气,谨小慎微,他的斗志他的热血全都被打压没了。你姥爷重感情,老爷子把道寻往死里打压,对他身边的朋友下手,他不得不投降啊。”
“你的姥姥,心疼丈夫,也心疼我,没过多久就郁郁而终,你姥爷从此一蹶不振,不管不顾地丢下了公司,宁愿在大学里当老师。我曾求过他回来,他却说,社会太复杂,人心太险恶,学生们至少还比较单纯,他喜欢这份单纯。是我想当女强人吗?是现实逼我的啊!……”
郭怀新哭出了声音,这些事,她从来没有跟谁提起过,仅此一次,只对自己的儿子说,她想让儿子看清楚,傅家那最恶心最丑陋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