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眨巴眨巴眼睛,愣了一下:“内个……您刚刚说啥?”
陆虎啸转过身:“我说,选一个好日子,你们结婚吧。”
这次赵羽听清了,刚刚他只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的那几个字,现在他又听到了一遍,竟然还是不敢相信。但是最起码,他不觉得自己的耳朵有问题了。
“呃……嗯……就是……啊……。”
陆虎啸也不催促,看着赵羽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脑子飞速运转却不知道说什么的表情,他显得极为有耐心。
“这是个陷阱吗?”赵羽道:“不、您真的不用担心我,我脑子还没坏掉,我不会赖着大小姐的。”
赵羽恍然大悟:“您是以为我和她已经发生了什么了吧?哎呀,天地良心啊,我们就口头上有过几次暧昧,其余的啥都没有啊,牵手都没……唉,好像有两次,但是……那都是特殊情况。我跟她其实就是一场误会,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她一直心情不好,我又擅长讲笑话,所以……我真的啥都没干过啊。”
陆虎啸坐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赵羽。
“我从小就知道,陆千姬会是个漂亮的女人,比任何别人的女儿都漂亮。”
赵羽紧张地点点头。
“作为父亲,我想过她未来夫君的样子。”陆虎啸道:“我欣赏的,是像罗文斌那样的孩子,出身高贵、才华横溢、礼貌谦逊、而且相貌堂堂,拥有大好前程,前途不可限量。”
赵羽抿着嘴唇,点着头。
陆虎啸突然笑了:“不过又不是我选男朋友,她喜欢谁,是她的事情,选男人又不是为了让我高兴,你说是不是?”
“啊?”赵羽彻底懵了,完全摸不到这个男人的脉络啊。
“我也没有那么古板吧?”
“没、没、没有。”赵羽又立即道:“但是、唉……不对啊,但是,我我……我的出身……。”
“那些都不重要了。”陆虎啸道:“亲眼看着你为她可以付出生命,在六番队坚持了一个月,敢对我大吼大叫,即便断了手脚也决不妥协。拥有这些,你就已经合格了。重点是,她为了你,愿意拿着刀子对着我。”
“不,这不是她的本意,她对您不够了解,因为有误会所以才……。”
“那都不重要。”陆虎啸打断赵羽:“你说你的出身、师承和门派之类的鬼话我连半个字也不信。但是我相信你会为她负责,这才是最重要的。”
陆虎啸凑近了赵羽:“我要你带着她,远走高飞,离开这里,离开江湖。从此做一对平凡的人,我会给你们一笔钱,不会很多,但是应该足够你们的开销用度。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去国外,去一个连我也不知道的地方,买下一处庄园,在那里生儿育女。如果有一天,我有了外孙,或者是外孙女……。”
陆虎啸笑了,笑的像是个正常的父母一样,畅想着幸福的事情来临的那一刻,放佛那一切已经在他的眼前发生一样。
“记得告诉我,我会去看他(她)的。”陆虎啸道。
最后,他看着赵羽:“你呢?”
赵羽感觉,自己的脑子彻底转不动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老头子……是不是个变态啊?怎么突然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这个弯转的太急,自己完全跟不上啊。
赵羽扭过头,看着窗外,一脸的郁闷。
“还是你觉得我们的家族是个麻烦?”陆虎啸问。
“不、不不,没有。”赵羽把头转回来:“我只是,一时之间有些不太能够接受。之前您明明对我……讨厌的很,整个三番队都讨厌我。现在突然……突然有这样的转折,我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说你心里的想法就好。”
“最郁闷的就是这点。”赵羽道:“我心里的想法,根本不敢告诉你。”
陆虎啸指着赵羽:“你这句才是真话。”
赵羽不解:“他们说你很多年没有笑过了,但是我今天看到你好几次露出了微笑,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陆虎啸点点头,又笑了,虽然不是那种大笑,只是嘴角略微上扬,眼神变的柔和而已。
他长出一口气:“我放了自己一马。”
“啊?”
“长久以来,我都固执地活在过去,活在痛苦中,活在阴影里。但是自从见到了你,见到了陆千姬和你相互之间可以托付性命的样子,让我意识到,一切都没停下过。时间在推进,她在长大,她开始有了男友,一个并不帅气,但是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人。”
陆虎啸平静地道:“我突然意识到,生命中又有美好的事情发生了。看到你们相爱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你们今后幸福生活的画面,我会想,你们会在教堂里结婚吗?她的婚纱是白色的吗?将来你们可能会有小孩,他叫我外公,可以坐在我的膝盖上和我撒娇。你们会为柴米油盐和教育子女产生争执,但是争吵之后还会和好,继续为了生活而努力。那画面让我感觉温暖和……解脱。如果能让那副美景成真,我可以付出任何东西。”
赵羽点点头:“也许……我并没有您说的那么好呢?除了这一个月的所作所为,我可能……在其他方面,只是个混蛋呢?”
“你的女朋友很多?”
“不、没有,不过……。”赵羽挠挠头:“喜欢我的女孩子,貌似现在越来越多了。”
陆虎啸点点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情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