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有些时候似乎看起来非常无稽,但很多的时候,不一定定是为了彰显地位,彰显上位者的了不起和下位者的谦和恭顺,更多的是要分清楚,号令者和被号令者的关系,就比如现在,金秀就是要海兰察清楚,自己个如今有官身,有权柄,不是说你想随便对待,随便毫无礼貌的对待就可以的。
海兰察瞪大了眼睛,“你!你不过是白身!”
“我是白身,可如今,大帅吩咐,就是要你跟着我办事儿,护送我回国,听着我吩咐,怎么,海大人不愿意?”金秀假意咳嗽一声,“那么就请你回去是了,大帅军前,大概作战的时候,还会用你吗?”
海兰察涨红了脸,若是傅恒会用自己,那么他也就不用出现这里了,他这么早起还是去找了傅恒的,只是被孙士毅拦住了,孙士毅说的很明确,“大帅这几日心绪欠佳,海大人若是再胡言乱语,吃板子倒是其次,只怕是就此不让你领军,这可是您最难受的事儿吧?”
话这么说了,海兰察也不敢放肆,他尤其畏惧孙士毅这种在傅恒面前说得上话,又十分受信任的,现在难道又多了一位纳兰小子?海兰察心里头思绪万千,但似乎又被金秀的话折服了——起码是口服心不服,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海兰察心里头默默的安慰自己,自己是尊敬大帅,不是尊敬这个黄毛小子!
他冷哼一声,弯腰低头拱手,“纳兰大人你安好!”
“我安好不安好的,还要看你海兰察的本事了,”金秀挥挥手,示意小叶子将自己的衣裳包裹拿出来,递给海兰察,“如今你既然跟着我归国,那么上阵杀敌是决计不成了,还不如就给我拎包,如何?”
金秀预备着激怒海兰察,可这会子海兰察倒是不生气了,“我是将军,不是奴才,你如果叫我拎包,我且问你,你能给我什么!若是就跟着你回去,什么功劳都没有,什么战功都拿不到,我为何给你拎?还要给你几个老拳吃吃味道!”
“那我若是能够给你,哦,不,是帮着你在缅甸,你这原本无法建功立业的地方,赚一点天大啊军功呢?”
“这话我不信,我只要继续跟在大帅驾前,就不可能没有军功,是你这个小……是纳兰大人你和我有仇,所以特意在大帅面前讨要了我,让我没办法赚军功罢了!”
“这话言不由衷,海大人,”金秀遥遥一指隔江雾气蒙蒙之中的缅军大营,“你咬的开缅军的这个乌龟壳吗?索伦氏的勇士,是利剑,是尖刀,应该要用最厉害的地方!”
“是什么最厉害的地方?”
“于千万人之中,取上将军首级,这才是你海兰察要做的事情,咬乌龟壳,是你的活吗?”金秀摇摇头,“你也咬不开,这不是你该敢的,如今就等着火炮铸就,火枪兵出动,这些才是攻打大营的东西。”
“那我该做什么?”海兰察似乎从未这样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定位,他心里头突然涌现出了一种渴望,“你说!”
金秀对着海兰察这些索伦族勇士的使用方式是特种部队一样的利用方式,海兰察这样的人物,不应该消耗在寻常的攻城战之中,他还需要去接受更多的挑战。
“你跟着我就是了,”金秀笑道,“海大人,我之前和你说的,你可都记住了?”
“你和我说过很多话,我怎么记得住?是那个说我的前途在海上的话儿吗?还是说我在缅甸没有功劳,”海兰察冷哼哼的说道,“这些话我都不爱听!”
“那么今个的话儿,你再听一听,”金秀淡然说道,“在老官屯,你如今没有仗可打,还不如跟着我回去,这一次可不是玩的,我若是能筹集粮草后来,那么再来此地的路上,缅人肯定会来骚扰,到了那个时候,野外杀敌,这才是你海兰察该做的。”
“那时候才是你的机会,可到这个机会之前,你要听我的,不,这一路,你都要听我的,明白吗?”
海兰察瞪大了眼睛,就在这晨露晶莹白烟冉冉升起的地方,朝着金秀真心实意诚恳无比的拱手行礼,“我听纳兰大人的!”
“很好,”金秀笑道,“我们该出发了,记得,这不是回去休息,而是要回去战斗的。”她一挑眉,“我们该开辟一个新的战场了!”
海兰察不明白这个所谓的“新的战场”是什么意思,他以为是打发那些在路上骚扰的土司兵,就是所谓新的战场,他不免又大发牢骚,特别是对着王成,他的新手下,这一次缅甸之战中冒出头的新秀,他都懒得动弹,特别是看着手下的索伦族勇士一箭一个,解决了那些在树林之中鬼鬼祟祟的散兵游勇后,“嗨!咱们这算是什么差事儿!”
“杀几个这样的人,就不劳烦海将军动手了,”王连用袖子擦了擦刀刃,把刀放回到刀鞘里头,“小人就一概解决了!”
“不懂规矩!”海兰察怪眼一翻,“你如今好歹也是千总了,该自称下官,而不是小人,你如今立了大功,可是正正经经的武官了,日后说不定也和劳资一样,有机会称为将军的,可千万不能忘记了。”
“是是,”王连笑道,“咱们马上就到了八大关,再往里头去,就是永昌府,这些日子缅人也知道,这里是靠近国内了,都没法子再骚扰咱们了。”
高山峻岭之中,一队骑兵簇拥着一辆马车朝着东北方驶去,烈日炎炎,所幸路上还颇多大树,可以遮盖,如此行了一会,前头有好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