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后背忽然刮起冷风。丝丝恐惧,从脚底迅速攀升。
“怎么,不敢回答我刚才提出的问题?”异鬼阴恻恻道。他眼眶深陷,两片嘴唇恍若浸入泥土的干枯树叶。
李遇声音发颤:“您唰一下就到了我的面前,本人确实感觉害怕。”
异鬼狠狠盯着李遇,但是看不出端倪。他万万没想到,李遇是故意装成那副胆怯的模样。不过异鬼没那么傻,他转而问陈素:“你来我家干吗?”
“帮您打扫卫生。”陈素冷静回应。当初陈素躲在永安城金泰广场,近距离看着幽灵大开杀戒,说起来,她也有直面危机的经验。
嚯嚯嚯~
异鬼忽然咧嘴讪笑。那笑声比哭还难听,仿佛一把匕首,抵在李遇咽喉。
糟糕,今日八成要开战。李遇捏捏陈素的手,暗示她做好准备。而两人身后,梅梳月等三个队友正躲在某块巨石旁,只要李遇出招,队友随时能帮忙。
异鬼单指点着太阳穴:“我家有哪些工人,我非常清楚。你们在我面前撒谎,难道不怕闪了舌头?劝你们讲真话,否则就和你们玩一次石头剪刀布的游戏。”
石头剪刀布……
这个游戏的规则很简单,就连小孩子都懂。可是在悉尼放养区,没有人玩石头剪刀布,而且大家谈虎色变,生怕听见任何与之有关的字句。
“可我们真是来打扫卫生的。”李遇硬着头皮。现在他只能将谎言坚持到底,假设改口,只会越改越糟。
与此同时,李遇心下打算。就地开战的话,五人小组或许能取胜,可是谁能保证公园中单单只有这一个异鬼呢?
更何况,开战就代表本次任务以失败形式告终。
异鬼不耐烦了:“好吧,不跟你们计较,你们只需陪我玩一玩石头剪刀布。我连输三次就放过你们,但你们输一次,我就会动手哦。”
呸!
李遇在心中嗔骂。他脑细胞快速打转,事到如今,只好按异鬼的方法来解决。
拧了拧脖子,李遇一边燃烧灵源,一边准备出个剪刀,碰碰运气。
紧张……
突然侧旁响起怒喝:“两个小混蛋!原来你们在这,害我到处乱找。”
扭头,竟看见钟科从旁边小土坡冲下来。他怒气冲冲,脸都涨成酒红颜色。
异鬼懵逼,李遇和陈素也懵逼。足足过了五秒钟,李遇才接茬:“对不起,我们不该到处乱跑,让你费心。”
钟科瞪眼:“扣薪水,必须扣薪水!”
异鬼见状讷讷道:“周文君你给我解释解释,他俩到底是什么人?”
周文君?
看来,钟科已经改名换姓,他在暗世界的名字,叫做周文君。
“临时工。”钟科谄媚地弯着腰,“前几天不下暴雪嘛,所以我找临时工来帮忙清理雪水和冰渣。谁知道他们俩到处乱走,该清扫的地方却还没清扫完。”
嚯嚯嚯~
异鬼阴恻恻地怪笑:“原来如此,差点我就生气了。”
钟科眯着眼睛:“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异鬼冷道:“算啦。念你过往有功,今天便不跟你计较。但是话说回来,我家这么大,没人走动确实挺冷清。以后你发一个通告,邀请平民进门游玩。”
钟科一脸无奈:“也许得多找些临时工,冒充游客才行。”
“嚯嚯嚯~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异鬼足底轻点,像风一样反方向掠出。
……
异鬼走后。
沉默。
气氛有点怪异。
最后还是李遇打破了沉默:“该叫你周文君,还是叫你钟科?”
“现在叫钟科没问题,但如果有其他人,麻烦叫我周文君。”钟科笑着道。他一笑,眉眼愈加挤到一块去,看上去恍如一个毛茸茸的劣质布偶。
李遇试探着问:“你在悉尼放养区是何身份,飞龙吗?”
钟科摇头:“不到那个级别,但讲话还算有点分量。”
李遇略显困惑地问:“怎么发现我们的?”
钟科很认真:“我从诺亚方舟流浪到暗世界,平日里已经养成谨慎的习惯。但凡有什么特殊情况总逃不出我的眼睛。更何况两位俊男靓女,自然过目不忘。”
此话说得好听,李遇和陈素脸上都泛起笑容。
钟科耸耸肩膀继续道:“其实一开始我不确定你们的身份,又恰好我得到公园向异鬼报告某件事,所以将计就计地试探你们。要晓得放养区的平民很少出入这个公园,倘若你们跟来,那便八九不离十。”
听他这样讲,李遇不好意思地挠头:“说起来还是缺乏经验,你随便设个套,我就懵懵懂懂地往里边跳。幸亏,你并非要害我。”
钟科深吸一口气:“见到你们很高兴,真的怀念诺亚方舟。哎,上次我似乎见过三支队纪人,但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当时很懊恼,懊恼没有让他们带我回去。”
李遇撇嘴:“现在又有机会。”
钟科双手作揖:“谢谢,但我暂时还不能去往诺亚方舟。”
“为何?”李遇旋即问道。
“因为有件事情,我必须弄清楚。而且,那件事情恐怕也只有我才能弄清楚。”说这句话的时候,钟科眼神里带着一种坚毅的决绝。
李遇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钟科却顾左右而言他。李遇没办法,只好旁敲侧击地打探起合欢花。
“我倒认识一个合欢花组织的人,名叫曹枫。你们三支队为啥要找合欢花?”钟科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