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李嗣业如何巧妙地向来曜提出买卖的问题,对方总是装傻充愣的把问题给挡回去,实在是让他小心脏窝火。
“都护,卑职大胆地问一句,我们安西两万健儿的甲胄,是从哪里来的?”
“这个我当然知晓,朝廷少府监下设有军器监,负责督造甲胄武器,然后存入武库,府兵所披挂甲胄,都需自筹钱财向武库采购。后朝廷设立各大兵镇,节度使可自行募兵,所需甲胄由节度使从兵镇的租庸调中拨出钱财来,向武库采购。”
来曜都护总算是回过味儿来,瞪着“好你个李嗣业!你竟敢做本都护的生意,竟敢赚朝廷的钱财!”
箫挺站在一旁,丝毫不放过这个打击的机会,轻翘起嘴角说道:“李嗣业身为守捉使,私自召集军户垦田,种植棉花,制作棉衣棉被意图贩售,这不是把自己当成了少府监的府库了吗?身为安西治下守捉,竟然做起了都护府的买卖,野心何其大?”
李嗣业侧眼看了录事参军事箫挺一眼,心中寻思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怎么就能当面给我好看,难道我跟你犯冲么?
来曜虽然气恼李嗣业想做他生意,但并未上纲上线夸大罪过,只是伸手一拍案几长立而起,指着他的幞头喝道:“你他奶奶的也真敢想!真敢提!明目张胆地发财吗!念在你为我安西兵提供棉衣棉被的份儿上,我暂且把你的脑袋记下!”
李嗣业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躬身叉手苦着脸说道:“卑职这么做,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葱岭,在地板上转悠了两圈,思虑片刻转身说道:“好,李嗣业,就按照你说的办,棉袄棉被各两千件,一件的成本是多少?”
李嗣业一看有门,连忙说道:“成本是三百钱。”
来都护嘿笑了一声:“你的成本砍去一半,一百五十钱。你送过来多少件,都护府账上给你结多少钱。另外一千件可以到龟兹的市场上压价去卖,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李嗣业目瞪口呆,这价杀得真是狠!他怀疑来都护不属于这个世界,不然不可能有如此精准的定位。
箫挺也难以置信地站在一旁,实在是没想到,来都护竟然会答应此人的要求,这个李嗣业,果然不是人下之人,在葱岭那种冷僻地方都能掀起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