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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儿是姜氏看着长大的,自是十分可信的,所以她便放心的将手中的竹扇交给她,挽着女儿向偏厅走去。
“婥儿,你方才从哪里过来,是去看那安和公主了吗?”
“女儿方才确是见了云漪,只不过是送别。”苏婥坦然道。
“送别?”姜氏停下脚步看着女儿,似是十分惊讶:“她走了?”
“是,云漪有要事在身,如今哥哥又已经醒了,便先行离开了。”
“原是如此……”姜氏若有所思,似是有所遗憾。
苏婥冲母亲眨了眨眼睛:“母亲向来不喜云漪,怎得今日似乎十分在意她?”
姜氏避开女儿的目光矢口否认:“什么十分在意,我这是开心,那个外人终于离开了。”
尽管姜氏口上不愿承认,可这几日在府上相处下来,自己已经不似从前那般抵触慕云漪,反倒是有意无意地看到了这女子身上的特别之处,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儿子非她不可,就连骄傲的女儿如今都对她另眼相看。
苏婥别有深意地试探道:“如果有一天,云漪不是外人了呢?”
“什么不是外人,她是西穹的安和长公主,这身份还能翻出花儿来?”姜氏不以为意的撇了女儿一眼。
苏婥却笑得精明:“一个是西穹皇帝的亲姐、安和长公主,另一个是东昭镇国公府的侯爷、云麾大将军,若有和亲,这不正是天造地设?”
姜氏点了点苏婥的额头,嗔道:“死丫头,你倒是编排起你哥哥来了。”说罢,便继续拉着她朝苏彦的主屋走去。
苏婥今日这番话无非是试探母亲的态度,而从母亲此时若有所思的模样,苏婥便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于是默默不再多言,今后哥哥与云漪倘若真能有后文,那母亲这便也算是露了个口子了。
慕云漪看着马车外的景象和行走的方向,已经有所猜测,“念柏,我们此去是往沣城?”
“回公主的话,正是沣城。”
这听松倒是有什么说什么,只是慕云漪也未再想问出些什么,她盘算着以眼下的速度,还有两日便能到达沣城,当见到莫衍所说的神秘人后,所有一切尽会真相大白,何必急于一时,问出些一知半解的反倒摧人心肝。
傍晚时分的凤藻宫里,叶阳皇后正靠在软塌上闭目养神,旁边的婢女小心翼翼地为她捏着腿。
章公公火急火燎地从外头走进来,见皇后正在午休却也不敢冒然叫醒,便恭顺地站在一旁。
过了一会见皇后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章公公便朝那小宫女使了个眼色,小宫女立刻会意,手上的动作忽然加重了少许,皇后感受到后恹恹地睁开了眼睛,正要责难这小宫女偷懒,便看到一旁不知何时进来的章公公。
“怎么了,今儿该是你休息。”皇后端起旁边的茶碗抿了一口。
“皇后娘娘,奴才……”章公公欲言又止。
“好了,你们先下去。”
当屋内的宫婢们都下去后,章公公连忙凑上前去,“皇后娘娘,您上次安排奴才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说着,他从胸口内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封密信。
原本用过晚膳后的乏困,在看到这张单薄的信纸之后困意全无,拿到手中展开细看。
“竟然是他……”皇后将信纸捏成一团,那染了蔻丹的指甲穿破信纸,死死地嵌入掌心的肉里,“那孽障果然还活着!”
“皇后娘娘,您仔细伤了凤体啊。”章公公事先并没有看这封信的内容,然而能使皇后向来雍容冷傲的面容骤然失色的,除了当初坤仪宫的那位主子了。
“当年本宫的怀疑果然没错,那贱人的儿子还活着……”叶阳皇后身形向后一顿,失神地念道。
章公公连忙上前扶稳皇后,让她靠稳了软垫,随后又拿过她手中的那封信置于烛火之上燃尽。
“娘娘,到底还是奴才当年疏忽了,请皇后娘娘治罪。”当初冷宫着火,淑贵妃和大皇子的遗体均被发现于废墟之中,当时皇后心有疑虑,便是手下的章公公亲自去核查的,经他确认,遗体也确实是淑贵妃母子的。
万万没有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大皇子莫衍不仅没有死,如今还回到东昭来了。
“罢了罢了,是那贱人心思缜密、手段诡秘,才连你都被蒙在鼓里。”叶阳皇后自是生气的,可她知道事到如今,怪罪章公公也于事无补,何况此事不能让太多人经手,她眼下用到章公公的时候还多着,倒不如让他将功折罪,“起来吧。”
事关淑贵妃,这是叶阳皇后最痛恨之人,也是她最不愿回首之过往,章公公本以为自己这次难逃重责,却没想到叶阳皇后竟连责备都没有,自是感激涕零:“娘娘,多亏您心细如发,又对咱们圣上的一言一行了若指掌,如今既然已经知道那人还活着,咱们便可尽早动手。”
叶阳皇后的心此刻也已平复不少,她眯起眼睛冷然道:“当初没有除掉的‘根’,这一次本宫绝不会再放过!”
念柏驾着马车到了沣城近郊,却没有立即进城,而是来到城南的一处庄子。
马车停稳,念柏将车帘掀起,“公主,咱们到了。”
三人一同穿过庄子前院,来到正厅门前,“公主,就是这里了。”
慕云漪看了看念柏,独自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此时屋内传来一干哑的声音:“你终于来了。”
慕云漪循声望去,见一身影坐于桌前,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