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一脸懵逼地被他们扶起来,脑瓜子一时间有点转不过来,这算是犯贱吗,非要骂他才有用,不对……他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一群人围着杜荷七嘴八舌慰问,杜荷都不知道该答谁的话,脑海里乱糟糟的。
道士走到杜楚客面前,竖手曲指,行了个道家礼,微笑道:“杜公,您看……您侄儿醒了,这钱……”
杜楚客当即便掏出一只钱袋,把整个钱袋都塞入他手中,道:“多亏曹道长了,曹道长虽然年轻,但道行却颇为高深,今日杜某真是大开眼界了。”
“哪里哪里……”道士笑颜之间,手一勾,钱袋便消失不见,再次行礼道,“此间事已毕,贫道这便告辞了,愿杜少郎安康。”
“杜某送送你。”
“使不得使不得,杜公留步……”道士受宠若惊,客套了一番,转身离开,步伐轻快,快得跟逃跑似的。
杜荷坐在木铺上,揉着脑袋使劲想,想了许久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他书里的情节吗!纨绔恶少杜荷被神棍惩治的那个章节。
眼前的这位杜荷已经不是原来的杜荷了,这个杜荷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网络作家,著有多本历史频道的网络小说,最近他写了一本以唐朝为背景的小说,方才的场景,居然与他书中的情节一模一样。
杜荷身子有了力气,起身下了木板,转身四顾,望着偌大的唐朝庭院,回忆书中的内容,难以置信:“这里是莱国公府?”
“对对对,莱国公府,咱们家。”瘦仆役跟在他身侧,一叠声地点头应着。
杜荷转头望着瘦仆役,道:“瘦得在院子里,心中一时间百味陈杂,自己这是穿越了啊,可怎么会穿越到自己书里呢,这不科学,他百思不得其解。
可能是家中厨房常备热水,热水兑上冷水,就成温水了,很快,杜洪就返回来,行礼道:“少郎,温水新衣已备好,可以沐浴了。”
杜荷点头:“好,带路。”
杜洪带他来到一个房间前,杜荷推门进去,就看到屏风后面一个大浴桶,浴桶里面装满了水。
杜荷关上门,拉上门栓,脱去满是狗血的脏衣服,进入浴桶,让温水淹没到脖子。
“舒服……”他发出一声畅快的呼声,屏息缓缓下沉,让水淹没自己的口鼻,眼睛,乃至头顶。
他刚钻入水中,无数画面就从他脑海里面钻出来,画面是这样的:在一艘小楼船上,他和几个伙伴游玩,然后他一人来到船尾,有人从后面撞了一下他,他就掉进水里了,呛了一大口水,在水中拼命挣扎,挣扎的时候,他看到船尾站着一个人,身穿粗布灰衣,秃顶,脸上有一颗大黑痦子。
杜荷猛然从浴桶里钻出来,目光冷峻,肃声自语:“有人要杀我……不对,是要杀原本的杜荷,那人穿粗布衣,应该是船工,奇怪……一个小小船工怎么敢对国公府的少郎动手……”
一想到有人要害自己,杜荷便觉如芒刺在背,清洗掉身上的狗血后,换上新衣,推门而出,只见王大年在外面候着。
杜荷上前问王大年:“昨日我在哪游船的?”
王大年疑惑望着他:“少郎记不得了?”
“问你话就好好回答!哪这么多废话!”杜荷的态度很凶,他必须凶,这才符合他的纨绔恶少身份,否则王大年这货又要怀疑他被邪魅附体了。
这招果然有效,王大年赶忙回答:“在东市的水榭金鲤池。”
杜荷道:“你多带点人,去一趟那里的船行,把昨日我船上的船工抓过来,此人脸上有一颗大黑痦子,若是带不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喏!”王大年一听要搞事情,顿时兴奋不已,立刻奔出了院子,远远听到他在大喊,“都过来,都过来,奉少郎的命令!跟我去砸船行!”
杜荷听得一阵汗颜,他什么时候说要砸船行了,从仆役的言行就可以看出来以前的杜荷是什么德行了,毕竟狗仗人势嘛。
其实杜荷原本是打算亲自去一趟船行的,但是考虑到有人要杀自己,他便不敢出门了,还是待在家里比较安全,他这个人……很怕死。
闲来无事,杜荷便在府上四处转转,然而莱国公府太大,他逛了一会儿就迷路了,还好遇到了一个正在修剪花草的婢女,让她带路,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打发走了婢女,杜荷这次学乖了,坐在房间前的台阶上,抬头看看天上浮云,低头数数地上蚂蚁,以此来打发时间。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王大年回来了,一进院,见到杜荷,便兴奋行礼:“少郎,人抓回来了!”
他说罢朝后面招了招手,几个部曲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人推了出来,中年人一阵踉跄,站稳脚步,见到杜荷,顿时面露惊恐之色。
杜荷上前打量了一下对方,果然跟记忆中的那个船工长得一模一样,最大的特点是头发稀少,左脸有个大黑痦子,痦子上还有一根又黑又长的毛。
杜荷先不问话,而是绕着他缓缓踱步一圈,痞里痞气说道:“我这人脾气不大好,上次有人踩脏了我的鞋,我一生气,就把他踩我的那只脚给剁了,当着他的面,把那只断脚喂了狗。”
船工闻言吓得浑身直哆嗦,额头汗水涔涔直流,后背的衣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汗水打湿。
杜荷在他面前停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冷冷道:“我问,你答,稍有迟疑,或者回答让我不满意,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