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不悦道:“方才那人只给了你两文钱,我给了三文,你竟还嫌少?”
“他岂能与你相提并论。”曹小金提高了嗓门,道,“他不过是个落魄书生,求个卦而已,你可是莱国公府的少郎君啊,你所求之事,岂会简单,三文……太少啦。”
杜荷觉得他说得也有点道理,于是又在身上一顿摸索,掏出了八枚铜钱,放在卦摊上,曹小金望着这八枚铜钱,双眉蹙成了麻花,很显然,他还是嫌少。
他望了望铜钱,又抬头看了看杜荷,一脸便秘的表情,问道:“杜少朗,你堂堂莱国公府少郎,出门的时候……都不带钱吗?”
杜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钱,仔细一想,他穿越过来之后,似乎就没领过零花钱,唯一的一次领钱,还是领的盘缠钱,不过那些钱都交给王大年保管了,自己身上能搜出十一枚铜钱来已经是撞大运了。
杜荷也有点不好意思了,陪着笑脸道:“那个……苍蝇腿虽小,但也是肉啊,对不对,天未亮便起床匆匆去朝圣,忘带钱了,你想想,去面圣,身上带钱做什么,圣人又不卖胡饼。”
听到杜荷居然去朝圣了,曹小金双眉悄然一挑,随即将卦摊上的铜钱用大袖一卷,十一枚铜钱就不见了,然后摊手道:“说吧,这次所求何事?”
杜荷见他答应了,开心不已,赶忙说道:“今日我奉旨去参加朝会,圣人赐婚,让我娶城阳公主,你能否帮我想个妥善的法子……推掉这门婚事”
“哗啦”一声,曹小金袖子一挥,把刚刚收起的铜钱全部洒回到卦摊上,道,“钱还给你,我今日赚的钱也在里面,都给你,你慢走,恕不远送!”
“别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嘛。”杜荷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打算,死皮赖脸道,“我知道你是出了名的点子王,你一定有办法的,帮帮我。”
“帮个屁!”曹小金一把扯掉自己的假胡须,一脸郁闷地说道,“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你想死不要紧,可别拉上我,走走走,你快走。”
杜荷摇头慨叹道:“唉,看来我只能找你家的悍妇谈谈了……”
“你……”曹小金怒指杜荷,瞪眼喝道,“你这卑鄙小人,你上次不是说过,只要我帮你出了主意,咱们就两清了!”
杜荷摊手道:“可是你出的主意不管用啊,我去找土匪了,可是没死掉啊。”
“那是你胆小怕死!定是没敢去找土匪拼命。”
“天地良心啊!”杜荷举起右手,道,“我指天发誓,我找土匪拼命了,但是那帮土匪太不中用,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我一个人追着七八十个土匪追,让他们杀我,他们狂逃,一旦被我追上,就弃械求饶,最后因为此时,我居然被官府赞誉为少年英雄,你说扯不扯。”
曹小金刚想说话,杜荷就继续说道:“后来慈县出了天花,我又赶紧去了疫区,想要感染上天花,没想到啊,不仅没死成,还创出了天花疫苗,立下了大功……”
原本曹小金还因为他威胁自己的事而生气,听到杜荷如此奇葩经历,一时间惊得瞠目结舌,待杜荷说完,他目瞪口呆地望着杜荷,难以置信道:“你这是气运惊天啊。”
杜荷摆手道:“气不气运的我不在乎,我现在就想退掉这门婚事,我不想娶公主!”
曹小金五指轻敲青石卦摊,双眼盯着杜荷看,陷入沉思之中。
杜荷见他如此模样,知道有戏,赶忙趁热打铁:“你这人聪慧奸猾,点子很多,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帮帮我吧。”
“你这是在夸我?”曹小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杜荷笑嘻嘻道:“话可能不大好听,领会其中意思就行了,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
曹小金望着卦摊上的十一枚铜钱,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死的大事啊,你要我拿身家性命跟你赌……才给十一文?”
杜荷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要加钱,在身上又搜刮了片刻,最后把腰间的一枚玉佩摘下来,递给曹小金。
曹小金手持玉佩,顿时喜笑颜开,笑嘻嘻道:“其实吧,这不是钱的事,曹某岂是那种贪财之人……”他说话间,手指头轻轻一勾,玉佩已经被他收进了袖中。
“对,你不是。”杜荷似笑非笑点头。
“我还有个要求。”曹小金轻咳一声,缓缓道,“曹某略懂云侵孤虚之道,观你面相,再听你方才所言,你应该是有大气运之人,你本就出身不凡,又有如此大的气运,前途必定无可限量。”
杜荷也不笨,猜测道:“所以……你是想依附于我?”
“少郎果然聪慧过人,一点就透。”曹小金点头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似我这等江湖术士,整日朝不保夕,日子实在困苦,若是能攀上高枝,那是再好不过了,但朝堂上的官员们,又有谁能看得上我这种人,唯有杜少朗你,尚未发迹,是最佳之选。”
杜荷闻言也笑起来:“你这话说得……倒也坦诚,不过这样也好,事先说好,事后不吵,烧冷灶是一种很好的投资方式,就是风险有点大,我答应你,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但凡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饿着你。”
“好,有你这句话,曹某便安心了。”曹小金开心点头,习惯性想要捋须,却发现假胡须早被他拿掉了。
杜荷问道:“你何时能替我想到办法?”
“已经想到了。”曹小金胸有成竹道,“不过这里鱼龙混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