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老把守在西面。
这里是树林最浓密的地方,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几乎看不见天空。
孙净守在这里有一会儿了,但是还不见任何人来,倒是见了很多藏在树林里的动物往外奔逃。
守山大阵开启之后,这些动物们提前察觉到危险,纷纷出逃。孙净换了一个不太碍事的地方站着,破石剑紧握在手里。
他观察着这些动物的去向。一开始它们杂乱无章地跑,但过一会儿,就不约而同地避开某个地方。
孙净感到奇怪。
它们怎么专门避着一个地方走?
他怀疑是那里有什么东西,于是就警惕地走过去看。小心翼翼地跨过矮小的树丛,孙净来到那个被动物们绕开的地方。
那里有一个人,看样子是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孙长老眼神好使,从那个熟悉的白色道袍辨认出这是雷劫派的弟子。他吃了一惊,快速走过去查看。
对方是趴着的姿势,后背朝上,不断有新鲜的血液从胸口渗出。
“你怎么样?”
孙净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后颈,确认人还活着后,把他翻过来。
待看清这人的面容后,孙净大为震惊。
“傅白?”
傅白的脸被血污糊了大半,大概是刚吐过血,嘴角还有一大块血迹。他眉头紧皱,在大长老呼唤好几声后,才艰难地睁开眼睛。
“徒弟,徒弟!能听见我说话吗!你怎么伤这么重?!”
傅白的嘴唇动了两下,一侧身,哇地又呕出一口血。
大长老的手在腰侧摸索,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从中抖出两粒固元的药丸,赶快给傅白服下。
“来,先把药吃了。”
傅白张嘴含住丹药,含了很久才有力气咽下。孙净想要帮他运气调养,却被傅白一把按住手。
“师、师父……带我去……掌门那里……”他喘着粗气,咳嗽两声,又继续说,“有……要事……禀报。”
“你伤得这么重,我先找个地方把你安顿好吧!”孙净很着急地说。
“不、不成……”
傅白在这时候反倒变得很犟,他坚持要亲眼见到掌门。
“我、我亲口告诉……”
“哎,行行行,我带你去,你赶紧少说两句话吧!再吐血都吐干了!”
“谢……”
“甭谢了,赶快,我带你走。你能自己走吗?还是我背你去?”
“扶着……”
“好好好,扶着,要求还挺多。”
孙净认命似的把傅白搀扶起来,用肩膀架着他的胳膊。傅白没力气,身子摇摇晃晃的,全靠师父一个人撑着他。
两人踉跄着往前走了三四步,大长老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手一松,傅白又跌坐回地面上。
“师父?”
傅白疑惑地扬着脸,只见破石剑锋利的剑尖直指他的右眼。
“你不是傅白。”
大长老的语气很笃定,手中的剑端得也很稳。
“师父怎么突然怀疑我?我就是傅白啊。”
“我对识破伪装这种事虽然不是很在行,但傅白是与我相处了许多年的徒弟,有些细微的变化我还是能看得出来。你不是傅白,你是谁?”
被用剑尖指着的男子上一秒脸上还挂着茫然失措,下一秒,就忽然勾起嘴角笑了。
“看来就算我扮得再像,也没办法掩饰过去啊。”
孙净紧盯着他的动作,防备他忽然出手。
然而这个“傅白”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只是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用袖子清理干净脸上的污血。
孙净的剑跟着他起身的动作举平。
“傅白”一边擦着血,一边对大长老说:“本来是打算装成傅白混进去的,还以为长老能直接带我见掌门呢。太遗憾啦,没能用这种比较和气的方式达到目的。噢,长老,你举着剑,是要杀掉我吗?”
他这番话说得悠闲,乍一听还以为是在和熟人闲聊,没有一丝紧迫感。他不但把自己的目的告知了孙净,竟然还能问出是否要杀掉他这种话。
孙净没有出声。
“但是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哦,”“傅白”一脸的无辜相,“你看,我连武器都没有带。我也没有攻击你,对吧?只是刚刚开了个小玩笑。难道你不喜欢我扮成你的爱徒?哎,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想见到掌门嘛,又不太想伤害你,毕竟你是傅白的师父。看在傅白的面子上,我得对他师父恭敬点。长老你现在决定带我去唐掌门那里也不迟啊,我的目的只有这个,真的!我很和气的,不喜欢伤人。”
孙净从这一大串啰里啰唆的话语中挑出他关心的内容。
他问:“你认识傅白?”
“傅白”略带深意地笑了。
“岂止是认识呢。”
“我和傅白的缘分,说上十天十夜也说不完的。长老你想听吗?想听我也不是不可以讲给你啦。你想从哪里开始听?宇宙洪荒,万物伊始?嗯……这个好像扯得有点太久远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真要讲怎么也讲不完的。哎,不过我今天有点忙,长老咱们约改天吧!你先带我去见见掌门,见过掌门之后,我才好去找傅白。时间紧迫,长老你理解一下!”
“傅白”说着就要往山里面走,却被长剑一下子拦住。
他脚步一顿。
“长老这是什么意思啊?一定一定要拦着我吗?好说好商量不可以?”
“没什么好商量的。”
虽然这个青年看上去没什么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