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梅不知道他为啥这么说,只低低劝他别这样说,他一直都挺好。
鞠文启勉强控制住情绪,叹息着说道:“我让小不点儿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别把咱娘推前头挡着,可是你说咱家发生大大小小那么多事儿,哪次不是咱三个姑娘挡咱俩身前儿啊。要不是我没用,她们用得着这么小就这么懂事能干嘛。”
他这样一说,张永梅也陷入到自责当中。
他们家的三个姑娘从小就懂事的让人心疼,看别家小孩儿吃好吃的馋的都流哈喇子也从不开口跟家里要。鞠文启出事后家里缺劳力干农活,三个孩子成天起早贪黑的跟着她下地干活,累的直哭也不跟她说,每回都是默默擦干眼泪继续干活。
要是她和鞠文启真有本事把这个家撑起来,对外硬气一点儿不让人随便欺负,他们家的三个姑娘哪里用得着每次都冲到前头。
本该父母保护孩子的,在他们家却变成孩子保护父母了。
他们一直还欣喜于孩子们的懂事听话,仔细琢磨琢磨,孩子们越是这样不就越说明他们的软弱无能么。
鞠文启忍住没哭出来,张永梅却忍不住,躲在被子里呜呜哭了很久。
哭过之后,张永梅哑着声音对鞠文启道:“咱以后别管跟谁都硬气一点。你那大哥大嫂跟咱姑娘跟咱娘能比吗,以后他们要是再敢来闹我就用大棒子给他们打出去。什么好名声什么兄弟情,那都是虚的,咱家仨姑娘好那才是实的。”
鞠文启沉闷又郑重的应一声,也道:“以前都是我不好,老想着不管咋地那都是我亲哥,就算看在咱爷的份儿上也不能把关系闹的太僵。都是我想错了,我把人家当大哥,人家没把我当回事儿啊。算了吧,以后咱就管好咱自己就行,甭管是谁让咱们不好过都不行。”
夫妻俩下定决心,又聊两句终于睡去。
他们睡着了,一门之隔的三姐妹却睡不着。
今儿个炕烧的太热,鞠静嫌门拉的太死小屋不通气就留了个缝,本是无心之举,却不想把鞠文启夫妻俩的对话全都听了去。
三个姑娘本来就懂事,听到父母为这个家自责内疚,甚至还哭了,她们心里也都特别的不好受。特别是鞠灵,事情因她而起,她心里就更难受了。
刚才爸妈在外边哭的时候她就在小屋里哭,爸妈说完话都睡了她还没止住眼泪。
第二天鞠灵肿着眼睛起来,鞠文启夫妻还以为她是因为被骂了才哭的也没多想。
吃完早饭夫妻俩就去饭店忙活,刚打扫完卫生准备开门,鞠文林一家子便闹了过来。
昨儿个他们去家里闹,没占到便宜,知道疯奶奶在家不好惹,今天便转变策略直接来饭店这里。
打算的倒是挺好,只他们没想到今天的鞠文启和张永梅都不大好惹。
蔡美玉刚拍着大腿要嚎,张永梅便从屋里提溜出一把长柄的扫帚,气势汹汹说道:“你们谁敢在这儿闹我就给谁打出去!”
蔡美玉不信邪,刚嚎出几个字儿张永梅的扫帚就落了下来。
冬天穿的多,再加上张永梅也没用多大的力,打在身上并没有多疼,但张永梅的架势怪吓人的,保不住下一扫帚就用了全力呢。
鞠文启也顾不上面子,见媳妇冲上去自己也往前冲。可惜他一条腿残疾,跑的跌跌撞撞,冲到鞠文林跟前的时候正好踩在一片薄冰上,毫无防备脚下一滑,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下可不得了了!
被打了的蔡美玉还打算趁机喊疼装可怜讹鞠老三家一笔呢,没成想鞠老三真的摔了,这要真有个好歹说不清的可就变成他们一家了。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人闻声来看热闹,其中一个隔三差五就来跳舞的大姐反应特别快,当即嗷唠一嗓子叫出来,冲到鞠文启身边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说道:“这可咋整?这可咋整?三叔你这腿本来就残,这一摔不得废啊?这得花多少钱治腿啊!”
真真假假的嚎几句,大姐又冲呆呆站着的鞠文林道:“大爷,快别愣着了,你把三叔推倒的,赶紧送三叔去医院吧,别耽搁出大事儿啊!”
一句话给事件定性,不是不小心滑倒而是鞠文林推倒,旁边有人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但更多的人都没看清楚,这会儿看清楚的不说话没看清楚跟着大姐瞎嚷嚷,鞠文林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他们一看事情不妙,也不想讹人给儿子出气了,跟昨个儿一样灰溜溜的跑走。
跑出去老远,还听到蔡美玉极其不甘心的喊了一句:“鞠老三你给我等着,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拼命。”
狠话谁不会说,能不能狠的起来就没人知道了。
经此一事鞠老三夫妻俩悟出一个道理来——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招。
鞠文林一家子不讲理,那就不能跟他们讲道理。他们惯会一哭二闹三讹人,用这三样对付他们也照样好使。
当然,这一切的关键是要在他们之前出手,先发制人,让他们自己滚蛋。
转天鞠长福和那些被抓的人就都被放回来了,每个人都罚了款,也都长了记性,就算打牌也坚决不去鞠长福家!
鞠长福气的想吐血却无可奈何,他也觉得是鞠文启告的状,可惜没有实打实的证据,想不管不顾的过去闹又被媳妇拦住,心里真是憋闷的不行。
他憋出内伤也跟鞠老三一家没有关系。
过了初十,鞠敏要回学校。
临走前鞠敏才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