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伦港乱成了一锅粥。
无数小道消息,通过各种渠道,犹如‘嗡嗡嗡’炸了窝的马蜂一样,疯狂的向四周传播。
图伦港七人委员会中,六位大老爷身后的家族,被帝国军一网打尽。
威尔斯家,图灵家,海顿家,卡班家,多伦家,塞西尔家!
这六家联手,他们几乎掌控了整个图伦港。
他们制定贸易规则,他们划分家族地盘,他们分配市场份额,他们拟订货物价格,每一片茶叶、每一颗胡椒、每一片丝绸、每一瓶酒水……
在图伦港,想要赚钱,就必须服从他们的规矩。
他们把持市政厅,他们掌控市议会,教士和他们称兄道弟,报社为他们歌功颂德,他们的爪牙充斥市政部门,他们的走狗遍布各行各业……
在图伦港,想要发达,就必须服从他们的规矩。
他们开设赌场,他们经营风月,他们敲诈勒索,他们放高利贷,他们欺男霸女,他们骄奢淫逸,他们肆意践踏律法,他们随意施展暴力……
在图伦港,想要活着,就必须服从他们的规矩。
无数人因为他们一夜暴富,无数人因为他们倾家荡产;无数纯洁的少女因为他们堕落,无数淳朴的少年因为他们变质;无数人将他们视为图腾一样膜拜,无数人将他们当做恶魔一样诅咒……
在一些人心中,他们是英雄,是象征,是坚挺的脊梁,是土著族群的中流砥柱……
在满了看热闹的图伦港市民,他们不断尖叫、惊呼,跺脚、鼓掌,乃至发出尖锐的口哨声和谩骂声。
猛不丁的,人群中会飞出三五个臭鸡蛋,或者两三条腐烂的鲱鱼,这些美妙的玩意儿带着刺鼻的‘馨香’,重重的撞在某架马车上,溅起大片味道独特的汁水,引得马车内挤成一团的老爷、夫人、小姐、少爷们一通破口大骂。
偶尔有狼狈不堪的少爷、小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恶狠狠的看向路边密密麻麻的看热闹的市民,想要放几句狠话威胁一下这些该死的贱民。
‘啪’的一声,一个臭鸡蛋或者一条臭鲱鱼,就和这些少爷、小姐的面庞亲密接触。
马车内固然是一片咒骂声,而人群中的喧哗声、笑闹声就此起彼伏的响起,大街上充满了快活的愉悦的气氛。
大群士兵和家族护卫簇拥着乔乘坐的马车,厚重的四轮马车走在车队的最前面。
乔四平八稳的坐在马车里,面前坐着鲜花一般艳丽的海妮薇,以及她的那位有着两撇精致小胡子的下属。
海妮薇倨傲的昂着头,自从上车后,她就一言不发。
在威尔斯家的庄园门口,海妮薇声色俱厉的警告乔,她会全程的跟随、监视乔的一举一动,如果在这过程中,乔和他身边的人,对六大家族的族人有任何的出格的、不合法的举动,她都会即刻向帝都打报告。
她起来,但是她的身体只是微微晃了晃,然后就瘫软在了车座上。
乔微笑看着汉克斯断腿上喷出的鲜血。
滚烫的鲜血喷在了乔的靴子上、裤腿上,叹了一口气,乔厌恶的撇了撇嘴,从车座下面的暗格里抽出了一条绳索,粗暴的扎住了汉克斯的断腿。
伤口内不再有鲜血喷出,乔看着面色难看的海妮薇笑道:“我认识一个很不错的药剂师,他总能有一些神奇的药物,比如说,放在茶水中,让一位美丽的女士,以及一位英俊的绅士瘫软无力的药粉……”
“对于一个,可以让九十多岁的老贵族重返青春的药剂师来说,配制这种药剂,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两位觉得呢?”乔微笑看着海妮薇:“您的脸色很难看,能告诉我,为什么嘛?”
乔从口袋里,掏出了厚厚的牛皮纸信封,从中抽出了一张密密麻麻满是字迹的白纸。
“辛巴达的口供,指证是汉克斯阁下命令他,安排缉私队的船,将袭击者送入了圣希尔德山。这里还有我父亲让人送来的,那几个袭击我母亲的混蛋的口供,他们都是海军部海外水文资料调查局的人……他们供认,这是汉克斯阁下亲自安排的袭击……”
乔微笑看着面色惨白的海妮薇和汉克斯。
“看看,看看,连续奔波了两天,我们还是有一点收获的……”
“说真的,我本来还顾不上找你们的麻烦。毕竟嘛,事情要一件一件的解决,我们现在最紧急的任务,是敲定六大家族的罪名,然后将他们逐个处理掉。”
“我本来没空搭理你们,但是你们既然送上门来了……”
海妮薇瘫软在车座上,她怒视着乔,嘶声道:“乔·容·威图,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不过是……”
乔放下警棍,伸出手,抓住了海妮薇的小腿,然后双手一拧。
海妮薇发出了比汉克斯更加凄惨的叫声,她的小腿被拧成了麻花状,车厢里不断响起碎骨摩擦的‘咔咔’声。
汉克斯惊恐的看着海妮薇彻底变形的小腿,他嘶声吼道:“你疯了!”
乔冷笑了一声,松开了海妮薇的小腿,任凭她坐在那里嘶声惨嚎。
“我疯了?不,是你们疯了!”
乔冷冷的看着海妮薇和汉克斯,冷声道:“意图伤害我的家人,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仲秋血案,你们也是引爆点之一,你们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