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迷榖救了您的手?那年他十五岁,把他师父的本事学差不多了。”
“……”
“您如果执意要走我也不强留,但您家中再无他人,不如留在洛家养老。”
“少爷,您能带秦公子回来,我为您高兴。”老人显得有些疲惫。
洛既明笑而不答。
“确实老爷早就后悔了,这两年您越专注洛家,他就越懊恼自己。
我也看得出,少爷您这两年从未真正笑过,少爷,老爷很钟情您的母亲,所以他想补偿你也想让夫人安心,补偿你唯一的方式就是把洛家交给你,看到您对秦公子那样执着,他很慌张,他怕你会因此放弃洛家,他怕死后交代不了你的母亲,他心里真得有你,但是他用错了方法……”
洛既明等他说完才轻飘飘说了一句:“已经没关系了。”
洛既明带秦迷榖回来的那年闲着无事把手上的一个老茧抠掉了,脏水从创口灌进了手背,洛家的大夫每天把沾了灯油的布从创口塞进去再把脓水拉出来,敷上消炎药,如此反复了半个月,非但不见好,他的手背反而越肿越高。
那天秦迷榖看到了他的手,那时的秦迷榖正在遭遇洛家的白眼,自然也知道他是那个最厌恶他的家主的臂膀,可是这个十五岁的少年用他那双极浅的琥珀色眼睛不带情绪地看着他,说再不治疗他的手会废掉,他按他的方法去做,创口终于结了痂。
他有些心疼这个孩子,因为他表现得太冷静太无动于衷了,而恰恰因为这个少年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以色侍人的小倌,洛既明的父亲才更加戒备他,容不下他。
老人颓然叹了口气,他知道年轻的家主没有原谅他的父亲,但人已经没了,原不原谅又怎么样呢,况且他也老了,是是非非都与他无关了。
洛既明不恨他父亲,他知道站在父亲的角度该如何考虑问题,可他也不原谅他,因为他做错了事情。
伤害能被称做伤害,是因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两年里,没人知道他过得多么煎熬,越是想那个人,心里就越空,只要想到自己周遭都是他的痕迹而他却只当自己是个陌生人,他就难过得不能自已。
没人知道去招尧山的一路自己有多矛盾,他有多期待就有多忐忑。在休与斋时,满肚子秘密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几乎要被窒死,现在想想,秦迷榖自己找到答案也许是最好的方法。
又要上路了,这次洛既明为秦迷榖找来一架马车,秦迷榖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虽然有些气不平,但他还是坐进了马车。
洛既明看他安顿好后准备出门,秦迷榖扯住了他的袖子。
洛既明挑眉,秦迷榖语气平淡地让他跟自己说说话。
洛既明从善如流,秦迷榖听到外面的嗡嗡嗡微微皱了下眉,洛既明没有错过他的表情,说要不然自己去提醒他们一下,秦迷榖摆摆手,你就算提醒他们至多不再当着你的面说,就由着他们吧,毕竟家主宽宏。
洛既明失笑,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能抵御□□的东西不少,但我看你的样子似乎没有吃过?”
秦迷榖懒洋洋地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为什么?你不是神医么?”洛既明不解。
“因为没意思,”秦迷榖为他解释:“冷了添衣饿了吃饭才是普通人的生活,吃错东西就应该难受,吃那些东西后确实能活得更久,可能会活得更好,但是会少许多体验和快乐,现在的毒大部分我都可以解,万一解不了,死就死了也没什么可牵挂的。”
虽然知道现下没有秦迷榖解不了的毒,但听到最后洛既明还是一阵紧张,他小心翼翼地问:“我呢?我你也不牵挂么?”
秦迷榖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都不让我上你,留着你有什么用。
洛既明哭笑不得的为自己辩白:“我说了你可以在上面,但是昨晚你都耍手段了,那不就该各凭本事了么?”
秦迷榖假装听不到。
洛既明又凑上去:“其实你可以不用药的,你知道为什么贝珞族会将异瞳视为神的偏爱么?”
秦迷榖看了他一眼。
“因为异瞳的贝珞人可以靠眼睛摄人心智。”见秦迷榖若有所思洛既明笑了:“越是脆弱的人越是容易被控制,不过大概对我没有用。”
秦迷兀自哼着一支小调:山中只见藤缠树,
世上哪有树缠藤。
青藤若是不缠树,
枉过一春又一春。
他笑着看洛既明:“这是有一次听山下一个大姐唱得,你说我们谁是树谁是藤?”
洛既明想了想,握住了他的手:“你是树,我是藤,没有你我真得不行。”
第3章 第 3 章
番外生活
(一)
“你对我名下产业这么了解,干脆回去后就帮我打理吧。”洛既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我之所以了解洛家的产业,”正在看书的秦迷榖斜睐了他一眼,把“洛家”二字咬得格外重:“是为了在你们争家主争得头破血流时浑水摸鱼。没想到你的亲戚太没用,你父亲又太爱他的小宝宝,现在看来是连架都打不起来了,但我其实还没有打消这个念头,你这样让我帮你打理事务,不等于把老鼠放进米缸么?”
洛既明恍然大悟:“秦公子连我名下几家妓院几家赌场都清清楚楚,原来是因为对这一块很感兴趣?”
“还不止这些,”秦迷榖干脆放下书,嚣张地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