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她有什么好看的?”师离渊不高兴了,“皇族在本尊面前何时有过面子?你做何这样好心要给她们面子?同她说话都不觉是在浪费寿元?”
“就当消化消化食儿呗!”夜温言说,“你看我天天在炎华宫待着,日子过的跟养老似的,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还有你这上顿喂下顿喂,一大早上就给我整了碗鱼汤,我一天最少得掐三回轻身诀,也实在累得慌。趁着刚吃完饭,我去李太后那溜溜食,晌午回来还能多吃点儿。”
师离渊想了想,终于点了头,“也行,那便去吧!早去早回。”
夜温言蹦蹦哒哒地跟着连时走了,他瞅着小姑娘的背影,便觉得放她出去溜哒溜哒也好,小姑娘才十五岁,还小着呢,总将人拘在炎华宫里也不是个事儿。他不能做太过霸道的夫君,得给她充份的自由才行。
恩,夫君,这个称呼真好。
夜温言离开炎华宫,下了炎华山,最高兴的当属坠儿了。
多少天了,她都要闲得长毛,终于有事儿干了。
于是紧紧跟在自家小姐身后,一步都不肯离远,一双眼睛还死死盯着,生怕人跑了。
夜温言被她给盯得毛骨悚然,“你能不能正常点儿?这整的我还以为你要在后头拍我呢!”
坠儿连连摆手,“拍谁也不能拍小姐啊!奴婢学拍砖也是为了拍坏人的,小姐放心就是。”
她便又问:“真学拍砖了?”砖这种东西能当兵器吗?
坠儿认真地点头:“真学了,而且学得非常认真,是连时连公公亲自教给奴婢的。这几日奴婢一直在跟连公公学功夫,每天都蹲马步,还练臂力。连公公说,蹲马步是为了让下盘稳当,练臂力是为了挥砖了起来,亲自走上前挽起夜温言的胳膊,热络地道:“你不用同哀家这样客气,要不是中间出了些误会,现在你也该叫我一声母后的。”
夜温言斜抬着眼看这位太后娘娘,果然是宫中的女人会保养,李太后比穆千秋还要大一岁,可看起来却比穆千秋年轻太多。人人都以为一品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是个多得意自在的存在,却不知,穆千秋这些年除了操持家务以外,还要上对婆婆下对小叔,再加上丈夫常年不在身边,整个人已经被搓磨得不成样子。
李太后见她只盯着自己却不说话,一时有些尴尬,但还是面上带笑道:“你一定是头一次来永安宫不习惯,没关系,反正现在住在宫里,以后咱们常来常往,慢慢的就熟了。”她拉着夜温言往前走了两步,将人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坐了回去,这才又道,“不瞒你说,自打腊月十五在炎华殿门口跪了一遭,回来之后哀家就在想,许是我真的错的,错在当初不该听了夜老夫人的话,不该总想着她是老将军遗孀就给了她的面子,让禄儿把正妃换成了你那个堂姐。现在想想真是后悔,那样不知检点的女子如何能配得上我的孩子,只有温言你这般冰雪聪明又冰清玉洁之人,才配得上他呀!”
连时咳了两声,“太后娘娘请慎言。”
李太后没吱声,到是宝蟾冲着连时俯了俯身,“公公放心,一定慎言。”
夜温言琢磨了一会儿穆千秋的辛苦,这会儿又听到李太后如此说话,不由得皱着眉问了一句:“太后娘娘是打哪儿看出来我冰清玉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炎华宫都住了好几天了。这话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也不比夜红妆好到哪儿去。”
“那怎么能比!”李太后立即表明态度,“炎华宫中住着的是帝尊大人,那是神明!”
“哦。”夜温言点点头,“既然都知道那是神明,还扯什么我配不配得上六殿下的。”
李太后又是一阵尴尬,“对对,是哀家说错话了,是我们禄儿没有福气,往后不会再说了。”她又笑了一阵,还张罗着宝蟾给夜温言剥水果,好生侍候了一番之后才道,“温言啊,哀家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你能赏脸来一趟也不容易,那我有话就直话了。”
她坐端了端,明显有些紧张,“温言啊,哀家这次叫你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六殿下的那个伤,你看……你看能不能给治治?”
夜温言都笑出了声儿,她就知道,李太后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她拜年,这是有事儿相求呢!可那六殿下的伤她从来就没打算治过,李太后也不是不知道她与那肃王府积怨有多深,是哪来的脸开的这个口呢?
李太后也知道自己脸挺大的,但是这回她有信心说动夜温言,因为她有一个筹码,她相信夜温言一定愿意同她换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