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河紧紧咬着牙槽,即便克制,双目还是已然泛红。
“什么?”夏老夫人和余氏惊得弹起身来,夏老夫人身形晃了晃,险些栽倒,幸得边上的芍药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
余氏的脸色着,不动也不移,好似失了神的样子,叶辛夷终于是急了,哪怕明知此时说这些都是多余,还是不由得想要拼力一试。
言语间,双目已是赤红。这惊变,来得太快,他们谁也反应不及。
书生死了?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听说尚且心中震惊难受,遑论是这些与他有血浓于水,有兄弟深情的人?
夏长河红了眼,余氏落井下石,而沈钺……她不能想象他此时心中的苦痛有多深,偏还要面对这般危险的境地。
她不护着他,谁还能护着他?
她最后带着希冀的目光望向夏老夫人的方向,沈钺有多么努力地想要救夏延风,旁人不知,夏老夫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然而,夏老夫人惨白着脸色,身形在芍药的搀扶下,虽然不再摇摇欲坠,可显然还是因着突如其来的夏延风的死讯而深受打击,只她此时一双黑眸却已是沉静。
带着两分不忍,还有更多的坚决,望向沈钺和叶辛夷道,“老身知道,可是……只有对不住了。”
一声“对不住了”让叶辛夷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她知道夏长河和夏老夫人的考量,夏延风的死,他们不打算善罢甘休,而夏长河要追究,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而他们这些奉着乾和帝圣命的人,自然不能留。这与夏延风遇害与他们有关与否,没有半点儿关系。
身后打斗声更剧烈了,那些锦衣卫毕竟是赤手空拳,加之夏府的府兵也不是吃素的,转眼,竟都被拿了下来。
夏霆抬手一挥,那些人便被一一押送了下去,转眼,便只剩下了沈钺夫妇二人。
夏长河转目望来,“沈大人!这么些日子,我与你倒还算相见恨晚,只是,你是个聪明人,当知眼下我已别无选择。既是如此,也不必再让彼此为难了吧!看在往日你与犬子的情分上,我还可以给你留下最后的体面。”
这就是让他束手就擒的意思了。
沈钺一时间定望着夏长河,脑中思绪却在飞转,事实上,他到这一刻,还是不信夏延风死了。
太突兀,太蹊跷!乾和帝此时绝没有杀夏延风的动机,虽然,夏延风死在他的重重防护之下,他难辞其咎,可说不通的地方太多,可显然,夏家人已因悲痛而方寸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