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当时只有有限的几个人在,也许已经有聪明的嗅到了风向,大部分人却还是处在迟钝无知的愉悦中。
是的,愉悦,她不止一次感受到那些下人作践她时,心底深处那一身的皮肉和骨头都遮挡不住的愉悦。
他们那样的身份能作践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自然是平生难遇之奇遇,是老天的厚赐,不愉悦一下,老天都不容许的。
那丫头却还兀自不知死活,挣扎着想要扑上前去抱仇正深的腿,凄惨的喊着,“老爷,是真的!当时的情形您没瞧见,瞧见您就知道了——”
她的哭怨声再次被凄厉的嘶叫取代,这一次动手的不是仇正深,是和妈妈。
和妈妈神勇的扑到那丫头身上,死死压住她,她肥胖的身体几乎是那丫鬟的两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剧烈的咳了起来,拼了命挣扎也根本撼动不了和妈妈半分。
和妈妈用一招千斤顶将她制服后,两手也没闲着,一手去扯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狠命的撕她的嘴。
“你个小贱蹄子!敢这么诬陷我们姑娘,我撕烂你的嘴!我们姑娘一向身子弱,起身都是不稳的,叫你去伺候,你站的八丈远,还敢反咬一口,我撕烂你的嘴!”
仇希音清楚的看见和妈妈没几下就连着头皮薅下那丫头好一大块头皮,忍不住扬了扬嘴角,这么多年没见,和妈妈打起架来还是这么神勇。
上一次,她见到她这样,还是宁慎之硬生生要将她送回江南的时候。
这一点,也是当初太祖母会选中她的原因之一,和妈妈平日性子偏软懦,任劳任怨,一旦惹急了,却绝对能豁得出去。
太祖母一腔情愿的认定她身娇体弱的小孙女必须要有个不经常打架,但一旦打起来绝对能以一敌十的奶娘,这样她娇弱的小孙女才不会被人欺负。
仇正深约莫是没见过妇人这般撒泼,愣了一会才厉声喝道,“全部住手,来人,将她们拖下去!”
不多会就有两个强健的粗使婆子跑了进来,三两下制住和妈妈,将和妈妈和那丫头都搡了起来。
仇希音扫了一眼,刚刚还是和妈妈嘴里“金贵人”的丫鬟脸上青青紫紫的,发髻早就散乱的不像样子,中间还十分显眼的少了一大块头皮,身上的衣裳更是凌乱不堪,还碎了好几处,哪里还有半分“金贵人”的模样。
仇希音有些惋惜,她本来还指望着能多欣赏一会这生机勃勃的画面呢,久病之人看什么都死气沉沉,也就是看这样满是生机活力的画面才能稍稍提起点精神了。
也不知道这丫鬟也倒霉后,仇府那些个丫鬟婆子仆役们能不能清醒过来。
不过都无所谓了,她一点也不介意像拔钉子一样将那些个心怀叵测的人一个个拔掉。
她现在身体还虚着,只能安安分分的躺在房里养病,给自己找点事也好散散心。
“找人牙子卖了!”
仇正深面色铁青,语气却十分平静,是那种暴风雨后的平静,他已经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虽然代价是一个少女悲惨的后半生。
仇希音抓住他的袖子,惨白着脸冲他摇头,“爹,不要!昨晚您已经为我发卖了冬雪姐姐,现在又要卖了这个姐姐,只怕日后,她们更不知道要怎么猜度非议我了!”
“她们敢!”仇正深脸上闪过厌恶之色,加道,“灌了哑药,跟人牙子说卖去做苦力!”
灌哑药!
卖去做苦力!
她本来还在暗地里笑话冬雪处处掐尖要强,却得了那样一个下场,太太罚她的时候可没想着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人有半点容情,没想到现在她竟然落了个比冬雪还惨的下场!
那丫头本已认命,这时候又挣扎了起来,死命的想往仇正深面前扑,一边挣扎一边张嘴要喊。
仇正深厌恶至极,哪里还容她开口,冷声道,“塞住嘴,现在就送出府去!”
那两个婆子显然准备充分,也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块灰不拉几的脏布塞进那丫头的嘴里,拖着她与和妈妈就往外走。
仇希音拔高声音,“爹!就算您不放过那个姐姐,也求您放过和妈妈!女儿身边伺候的丫鬟接二连三的出事,要是连奶娘要挨了罚,他人真的不知道要怎么猜度女儿了!”
仇正深见她含着泪恳切的看着自己,面色微缓,示意那两个婆子放开和妈妈,只语气却还十分严厉,“既然姑娘为你求情,这次就放过你,若有下次,就算你是姑娘的奶娘,也一样卖了你出去!”
和妈妈逃过一劫,自然不敢多嘴,连声磕头谢恩。
仇希音语气黯然,“说起来都怪女儿不中用,只要稍坐久一点,起身都会眼前发黑,女儿又初来乍到的,那位姐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仇正深脱口道,“那还是让你从姑苏带过来的丫头回来伺候你!”
他话一出口,心中顿时敞亮了,语气也更加轻松,“说起来,这也是爹爹考虑不周,你祖母见你带来的丫鬟均都娇滴滴的,根本不像是伺候人的,才换了府上的,不想反倒好心做坏事,那些丫鬟不知晓你的习惯,反倒伺候不好”。
他说,仇希音就听着,心下却连连冷笑,好心办坏事?未必吧?
“规矩么,少则一月,多则两个月,也就学好了,但若要不熟悉的丫鬟渐渐熟悉,用的趁手,至少也得半年的时间。
这样,我将你那些丫鬟送回来,再请个有经验的妈妈来教教她们规矩”。
仇正深说着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