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仔细想了想,绿萝开始不对劲的日子就是和大表少爷因为读书不用功被外老太爷关起来的那一天。
奴婢记得很清楚,大表少爷被关起来那一天老爷和太太都去了谢家弄,将姑娘接回了京城。
在那之前一天,大表少爷被四公子叫进了重光院,一整晚都没回来,外老夫人和舅太太去重光院都被挡了回来。
消息传到重光小院时,绿萝就有些不对劲,她平日不是爱凑热闹的人,那天却一直遣小丫头去打听消息。
奴婢就住在绿萝隔壁,当天晚上,绿萝熄灯熄的很晚,夜里还起夜了好几次,那时候大表少爷被关起来的消息还没传开,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消息才传了开来。
说是大表少爷读书不用功,先是被四公子发觉了,拘了去查问,外老太爷一怒之下要关他在院子里认真读书,轻易谁也不许去打扰,包括外老夫人和舅太太。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奴婢正巧跟绿萝在一起,绿萝要遣小丫头去打听消息,奴婢就劝了一句,这普天下谁不知道四表少爷读书用功,大表少爷因为读书不用功被关了起来,咱们院子里的还跑去打听,让人知晓了,还以为咱们四表少爷故意要寒碜大表少爷呢。
绿萝当时就发了火,说奴婢在挑拨大表少爷和四表少爷,奴婢瞧着她不对劲,故意和她吵了起来,不想绿萝平日瞧着十分温柔,被我几句话一说,真的就和我吵了起来。
四表少爷来了,她也不肯罢休,非得说奴婢仗着姑娘您手伸得太长,欺负她,又说四表少爷偏心奴婢,哭着跑了,连跟四表少爷告退都没一声的就回了屋子。
后来一直到今天,绿萝都不大爱到四表少爷身边伺候,重光小院的丫头小厮们都在议论奴婢鸠占鹊巢欺辱了绿萝”。
麦芒说到这笑了起来,“姑娘,这谢家连丫头小子都不一样的,他们刚开始说什么鸠占鹊巢的,奴婢根本没听懂,想着肯定不是什么好话,就跑去问四表少爷。
四表少爷将领头的几个罚了月钱,这才消停了,奴婢又等了几日,见绿萝没什么再多的动作,就求了四表少爷回来瞧姑娘您,多半那些人还以为奴婢是回来搬救兵了!”
仇希音却没她那般的好心情,麦芒胆大心细能干,一直是她身边最得力的,否则她也不会讲她遣到谢嘉树身边盯着绿萝,她既这般说了,定然是已经十分的确定了,确定了绿萝和谢嘉木有私!
至少是绿萝十分心仪谢嘉木,就是不知道谢嘉木心思如何了。
而她话语间透露的消息还说明绿萝只怕也是知晓谢嘉木和仇不遂之间的事的!
仇希音只觉思绪更加混乱起来,谢嘉木,绿萝竟然与谢嘉木有干系!
就算谢嘉木与仇不遂有私情,被谢家人发现要论罪被放逐,就算仇不遂最终因为种种原因自杀身亡,那一切也扯不到埋头在书房里读书的谢嘉树啊!
中间绿萝又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上辈子,她和谢嘉树第一次相遇是在仇不遂的葬礼上,在那之前,她一直在生病,那时候也还没有完全好。
仇正深只在最紧要的时候让她露面,免得被人非议不敬长姐,其他时候她都在后院,对第一次见到的外祖家人都只是匆匆扫过。
印象中,谢嘉木的确形容枯槁,脸色青白,比她这个病人还像病人。
而谢嘉树明显是不清楚仇不遂死亡的真相的,他的双眼清澈干净,只有对表姐夭亡的伤感,没有其他任何类似于心虚、愤怒、疑惑的情绪,他只是安静地伤心着。
他绝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内情,谢家人也绝不可能和他说那样的事!
就像这辈子,如果不是她将他牵扯进来,他还是会一无所知,他甚至没有看出来谢嘉木和仇不遂之间的不对劲!
想来也是,谢嘉树从小教养严格,又才十一岁,对男女之事连一知半解都谈不上,看人又怎么会朝那个方面想?
更何况,谢嘉树性子清淡内向,不喜与人交往,在遇到她之前,他除了去内宅给谢老夫人和丰氏请安,除了去重光院求学,几乎从来不出重光小院,埋头读书,又怎么会多注意那些事?
在仇不遂的葬礼上,她与谢嘉树相识,甫一见面,谢嘉树就对她表现出格外的偏爱与好感。
仇不遂是未嫁夭折,按例只需守孝一个月,一个月后,丰氏亲自到了仇府接她去谢家弄小住,她那时候身体好了些,却还是大多在院子里养病。
到了谢家,丰氏就将流云苑拨给了她,于是谢嘉树的活动范围又多了个流云苑,刚到谢家时,她还病恹恹的。
谢嘉檬怕与病美人打交道,走路都离她远远的,并没有非要拉着她引荐给谢探微,谢探微对她这个外甥女连了解都算不上,更没有表现出青眼相待,而谢嘉柠则一直与她保持着客气有礼的距离,在谢家,她只与谢嘉树亲密些。
当时谢嘉木在干什么?
对,他是在闭门读书!
至少谢家人是这么说的,她在谢家的前几个月根本就没见到过谢嘉木,一直到腊八那天,谢嘉木才第一次露面,谢家嫡系第一次聚齐吃了腊八粥,然后,她就被仇正深接回了京城。
在此期间,她几乎每天都和谢嘉树待在一起,也曾问过谢嘉树怎么从来不见谢嘉木,当时谢嘉树的回答是,“父亲说,大哥做学问过于轻浮,根基不稳,要拘他几个月好生读书”。
他在说这句话时轻描淡写,没有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