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当天便离开仇府,进驻大相国寺,大相国寺的香火猛然盛了起来,第一次超过了小相国寺,且还有越来越盛之势。
仇希音觉得照这样下去,要是莲生能预言到孝成宗的死劫,封国师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知道他父亲知道自己曾寄托过厚望,希望他能金榜题名入阁拜相的儿子,走了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却走得在人群中看着那属于她小舅舅的热闹。
小舅舅娶了凤知南,又与宁慎之相交莫逆,上辈子最大的危险已不会再伤害到他,他已经不需要她的保护了,甚至不需要她的陪伴,他以后会有妻子,还会有很多孩子陪着他。
他是这样,表哥也是,仇希音望着那铺天盖地的红,微微的笑了,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已经完成,以后,她可以专心报仇了……
谢探微和凤知南的婚期很快定了下来,十一月二十六,有些赶,只京城向来有腊月不娶,正月不定的规矩,凤知南又恨嫁心切,便定在了那一天。
十一月中,仇正深从河间府回了京城,刚回京城就又被宁慎之遣去了南宁府,随行的官员亦包括了谢嘉棉。
不两天,凤姜夫妻带着大女儿到了京城,宁郡王府自是有一番热闹,热闹过后,凤姜进了止止阁,看见正中悬着的画就挑起了眉,“哟,这不会是仇三姑娘画的吧?”
“是”。
凤姜将仇希音写给他的信往桌上一扔,坐上主座的太师椅,从桌子上摆的攒盒中拿了颗开心果,剥了扔进嘴里,“不如宁郡王给我解释解释,这封信里提到的那幅画在哪?”
宁慎之坦然道,“我扣下了”。
凤姜被他恬不知耻的态度镇住了,半晌才问道,“你就不怕我去和仇三姑娘说?”
宁慎之接过允和送上的茶杯,不紧不慢打了打茶末,“不如我们先说一说你为何会向仇三姑娘索要那样一幅画?”
凤姜瞪了他半晌,妥协,“好吧,画不要了,给我看一眼总行了吧?”
“不行”。
凤姜,“……”
凤姜皮笑肉不笑,“那你应该知道,画已如约,后面应该是一句请我也如约吧?”
“这是在京城”。
凤姜,“……”
所以说他这是在威胁自己现在在他的地盘了?
“我答应仇三姑娘告诉她一个秘密”。
宁慎之淡淡道,“拜你所赐,我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不能让她知道了”。
凤姜立即道,“你睡觉打呼、磨牙、放屁算不算?”
宁慎之,“……”
凤姜总是有一种三句话就让人想拍死他的特殊能耐。
凤姜见他噎住,得意笑了起来,用手中剥的开心果壳丢他,“我可是听说了,人家仇三姑娘可没松口说愿意嫁给你,老表啊,仇三姑娘那样的画都肯给我画,至少说明她还挺喜欢我的吧?你真的敢在娶到她之前得罪我?”
宁慎之不咸不淡扫了他一眼,“不早了,我睡了”。
凤姜咦了一声,“你现在竟然是睡觉的了吗?”
宁慎之没有接话,允和忍不住开口道,“将军,自从仇三姑娘给长公主和郡王、二爷画了那幅画后,郡王每天都能睡足三个时辰了!”
凤姜诧异挑起眉,打量了面无表情的宁慎之一眼,摆手,“我也睡了,这一路来都累死了,明天还要进宫”。
……
……
第二天上午,凤姜进宫拜见孝成宗,自居庸关之变后,孝成宗就不大愿意见凤家人,说了几句场面话,嘉赏了一番就让他退下了。
引路的太监十分殷勤道,“凤将军难得进京一趟,这时候御花园里的茶梅和腊梅都开的极好,将军不如去瞧瞧”。
凤姜扫了他一眼,点头,“好啊”。
那太监大喜,态度了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年眉目清秀温和,正抬头瞧着树上着了火般的花朵。
凤姜俯身行礼,“臣凤姜见过太子”。
萧寅转身,脸上就浮起一个温和愉悦的笑来,还了半礼,“原来是凤将军,久仰大名,今日见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太子过誉”。
萧寅笑容不变,“相请不如偶遇,凤将军,不如一起进去赏赏这茶梅”。
凤姜也带上了三分笑,“微臣之幸”。
就在这时,孩童欢快的笑声远远而来,还有小太监尖利的声音低低喊着,“殿下慢一点”。
凤姜意味不明一笑,“这宫中甚是热闹啊”。
萧寅道,“自从有了二皇弟和三皇妹,宫里的确热闹了许多”。
说话间,孩童已经进入两人视线内,却是萧麒正拿着一只蜈蚣形的风筝在手中一边跑一边努力的想将风筝放上去,看见凤姜二人眼前一亮,加快步子跑了过来,气喘吁吁朝萧寅行了一礼,眼睛晶亮的看向行礼的凤姜,“免,免,我猜你就是凤大将军!宁王叔经常和我说起你,说你很厉害!”
凤姜看着他亮晶晶的猫儿眼,面色柔和下去,“臣也认识殿下,宁郡王也和臣说起过殿下”。
萧麒高兴道,“真的?宁王叔怎么和你说我的?”
“嗯,他说殿下很聪明,很讨人喜欢,一双眼睛生得尤其的好看,和三公主一般,他一见就喜欢”。
萧麒高兴笑了起来,“宁王叔说你很厉害,那你会放风筝吗?”
“风筝要春夏才能放上去,不过臣有个很好玩的,殿下要不要看看?”
萧麒连连点头,凤姜从袖中抽出一支竹哨在空中绕了一圈,鸟儿的啁啾随之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