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在笑,却比不笑时还要可怕,南宝衣忍不住脊背发凉。
她结巴道:“也就,也就平时一些琐事……”
“拿来。”青年的声音透着不容置喙。
南宝衣到底不敢忤逆他,硬着头皮,将那一沓子信送到他手上。
萧弈略微翻了翻,确实都是些平日里的琐事,比如买到了心仪的胭脂水粉,比如新裁制的襦裙十分明艳好看。
实在没话可写,就连一日三餐吃了什么都写了上去。
他渐渐看得认真。
小姑娘字里行间都是欢喜和憧憬,偶尔还流露出对程德语的仰慕。
她从前,大约很喜欢那个男人吧?
他眸色冷淡:“他可曾给你回过信?”
南宝衣傲娇地别过小脸:“没回过……但那又如何,我又不稀罕他的回信!”
这么说着,眼瞳里却闪过黯然。
她年幼时对程德语的那份仰慕,或许称不上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而只是单纯对读书人的崇拜。
可崇拜,何尝不是一种情意?
程德语却连一封回信都不肯给她,既没有教养,也确实辜负了她。
萧弈揭开青瓷香炉的花盖,将信笺点燃,一封封扔进炉子里。
青烟袅袅。
他淡淡道:“今后,若有什么话想对人倾诉,可以找我。当面也行,写信也行。我和程德语不一样,我一定会回复你。”
他明明是个冷情冷面的青年,可是不知为何,南宝衣却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几分怜惜。
他的语气里,甚至还夹杂着宠溺。
明明该感到温暖的,可是南宝衣心头却涌出酸涩。
像是被人捧在手掌心,像是无论自己做什么,背后都会有人默默地支持自己。
南宝衣踮起脚尖,从博古架上取出两只墨玉雕琢的竹筒。
竹筒是中空的,顶部有个小孔,穿了一截红绳,可以像风铃般挂在窗下。
她认真地递了一只给萧弈,“二哥哥带回去挂在窗下,如果我有秘密想告诉你,我会写一封信,放在竹筒里面。你若是回信,也可以放进我这边的竹筒里,这样就不会有人看见咱们的秘密啦!”
萧弈接过竹筒。
小姑娘又娇又糯,双眼亮晶晶的:“二哥哥,我不喜欢被人冷落,起来。
可是她跪坐得太久了,刚一站起来,就朝萧弈怀里栽倒。
萧弈顺势接住她。
他把她抱到膝头,卷起她的裙摆,从容地为她揉了揉小腿。
南宝衣呆呆的。
她眼睛睁得圆啾啾,不可思议地瞪了萧弈片刻,逐渐感到受宠若惊。
权臣大人,竟然给她捏腿!
她觉得从今往后,她的小腿金贵的可以不用洗了!
萧弈蹙眉,怀里的小姑娘似笑似哭,嫩生生的小脸变幻不定,好像他怎么了她似的。
他试探道:“捏得不舒服?”
“没有……很舒服……”
屋檐下,南胭捏着帕子站在窗边。
她看不见屋里的动静,但是却能听见萧弈和南宝衣的对话。
“二哥哥,可以稍微重一点……嘶!二哥哥,你轻点!”
“到底要重还是要轻?”
“就这样……好舒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