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毕侠也是个筑基期的前辈,虽然脚下没有飞行法器,但是看他轻松跃起,立于树梢的本事,就知道肯定筑基以上的修为。
朱清有点蔫了。
眼尾扫到罪魁祸首,起身后,谈墨绕着她转了一圈,口中念念有词,“姑娘你没事吧?怎么跌倒了呢?下次要小心一点!”
朱清憋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暗骂一句傻缺,就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
谈墨挠挠头,也不在意,不过看到毕侠那吃人的眼神,立即狗腿的跑到他跟前。
“毕公子,你下次可不要再对人口出秽言了,这样不好!马上咱们就要进合虚了,要有大门大派的操守。”
毕侠垂眸看她一眼,道袍一甩,飞到二楼消失不见。
他下次再帮这个吃里扒外的丫头,他就不姓毕!
等人都走光了,谈墨盘腿坐在地上,嘿嘿一笑。
仇人走了,恩人也走了,插科打诨,不用欠人情……这可真好!
可是看到地上的影子,小小发髻上面斜斜地插了一根簪子,谈墨的眼神又是一黯。
寒山城。
慧恩大师忧愁地看着禾几禅师。
“师兄,明心陨了,明理把那地界儿都翻遍了,可是根本没有人看见附和您说的那个人啊,您看,是不是您的卦……”
禾几,“你放屁!”
慧恩,“……”
他真是急的狠了,忘记自己这师兄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质疑他卜卦的能力,当年多少师兄师弟因为质疑他的卦象,被他明里暗里地占卜然后修理的惨不忍睹?
尽管他也因此被师父收拾的面目全非,但好歹从那以后在没人质疑过他卜卦的水平。
慧恩知道自己触了师兄的逆鳞,摸摸鼻子,“师兄先别气,这是咱们寺里的大事,容不得闪失,人到现在没找到,我始终是不放心啊。”
禾几大师锃亮的脑袋正好对着太阳,反射的光线在窗棂上照出一片光影,慧恩看的眼睛抽搐,想着他要是站在那个位置,脑袋顶上是不是也这般光可照人?
“寺里的小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从你这开始,更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满脑子因缘结果,一肚子利弊权衡,哪里像个方外之人?找不到,那就是没有缘分,何必强求!你这么些年的佛法真是白修了!”
慧恩被挫的额角冒汗,关键是知道自己刚把师兄得罪了,还不敢还嘴,就很憋屈。
看到自家师弟一副凡人界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禾几大师的气儿才算顺了些,“我今次看了上次的卦,卦象有变,直至天衍界正中心。”
慧恩方丈先是担忧地看了一眼禾几的身体,确认并无异样,才问,“正中?那娃娃去那做什么?”
禾几大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白表情,“天衍界正中是哪里?”
慧恩方丈垂眸沉思几息,一跺脚就往门外冲去,还没过门槛,又忽然刹住脚,“师兄,你身体……”
禾几大师显然不愿意再理他,回到自己的蒲团上,手捻佛珠,念念有词,一副老僧入定的姿态。
慧恩大师在心里谈了一口气,眼底划过无奈,等到踏出经算阁的大门,收敛一身的随意,他又变成了那个天衍界远近闻名的悲慈寺方丈,端的是慈眉善目,不急不躁的元婴大修士。
到了外院,他先去给寺里的僧人们讲了一堂佛法,又把明理召来,“你即可选上两名可信的师弟出发,到合虚派去守着,我们要找的人,怕是这次要参加合虚派的大比,在他进道家之前,务必把他拦下,带回悲慈寺来!”
明理和尚听得一头雾水,“和道家抢人?”
慧恩方丈掀开眼皮,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阿弥陀佛,他与我佛更有缘。”
心中气的怒骂:蠢蛋徒弟,什么叫抢?那是寻回!他本就该是我悲慈寺的人!
还有那位佛家的转运之子更是荒唐,好好的佛法不修,跑道家耍什么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