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诉自家三姐南境异动时,凌雪儿是真的没想到,对方的目的居然是自家三姐!
更没想到景帝为了要弄死三姐,竟然如此不顾及名声和后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三姐到底是什么让他那样忌惮,那么容不下!
最没想到的是,这次不过一夜之间,真的就要砍了三姐的头!
‘谋害皇嗣’一事一出,她立刻就给边疆的爹写信了。按照现在的时日,信哪怕是快马加鞭,顶天也就是才送到边疆而已。
现在,根本等不及了!
这不是之前,不是但凡有事都能化险为夷的时候。
已经也不是娘说的,仅仅是三姐为什么没揭穿皇嗣和她无关了!
现如今,爹不在京都,摄政王也没了。
三姐要怎么办!
“你放开我!”
“你平时对三姐的忠心耿耿都是装出来的吗!”
柴进看着远方暴动的人群和无处不在的禁卫军,“八小姐,您若是劫法场,三小姐这桩罪就白受了。”
“那我就看着三姐午时一到,就被砍头吗!”
柴进眸中嗜血杀气一闪即过。
不会的!
绝对不会的!
首先哪怕到了这种境地,他也不信少主会穷途末路。少主现在要走,一样走得了。不过是有所顾及,所以,他更不能让八小姐当真去闯刑场。
再则,就算少主这次真的失策。
他也绝对不会允许少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凌雪儿哪怕声音这么大,在周围各种喊声嗡嗡声震天中,毛毛雨一样根本就没吸引旁人半点注意。
而此刻,刑场周围已经无法形容的水泄不通。
刑场监斩台那边,和以往的监斩犯人不同。
那坐的不只有普通的监斩官,还有景帝亲自到场!
除了景帝,还有那上百名不请自来的外使,还有部分朝臣!
这些人在如此微妙混乱的地方,禁卫军侍卫官兵各种,以一种麻雀都飞不出去也闯不进来的程度布防。
下面围着的人除了议论百里绯月多么该死之外,自然也议论到那些服饰气质都完全不同的外使身上。
只不过这种场合,不敢很大声。
更不敢多看景帝一眼,亵渎龙颜。
而就在可以看见监斩台的两条长街上。
一酒楼二楼处临窗一个座位和别处座位都不同。
哪怕里面也是人客爆满,能挤到窗户边的都挤去了,偏偏其中一桌,明明只有一个人,旁人其他地方挤爆了都不敢去他那桌空隙的地方。
只见那靠窗的少年五官的线条异常刚毅,形如完美雕塑,浓浓的剑眉旁有一刀深深的疤痕。
此刻望着窗外监斩台方向,以及上方的景帝,薄薄的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整个人透着一股无以名状的狠厉,浑身充满冷酷肃杀之气。
最让人心惊胆颤的是那少年那一双带着嗜血光泽,形如野兽的狭长凤目!
妖艳的火红色瞳仁,仿若泛着冰凉刺骨的血腥气。
整个人,无形中就让人退避三舍!
“这是谁啊?感觉好瘆得慌……”
“监斩台上边不是坐了那么多异国使者吗?说不准是一道来的异国人……”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可是真吓人……”
“他这样盯着干什么呢。从早上就坐在那里了……”
“还能盯什么,等着看凌婧行刑呗。这些异国人,这次来本来就是来报仇的。当然要等着看了。你看那些外使,还不是积极得很,一早就坐在那里等着了。”
无论他们嘀咕什么,那少年都不为所动。
脑中回忆起那个或许和他一样,带着凤鸾国血统的女子。
凌婧……
他欠她一条命!
带着杀气的视线扫过那些无处不在的官兵禁卫军等。
心底准确的估计着形势和彼此的实力。
……
而另一处靠近午门刑场不远的茶楼里,千金难求的包厢里面,气氛截然不同。
桌几上摆着瓜果点心,旁边有丫鬟伺候。
穿戴一看就非富即贵,且个个长得也是赏心悦目。
她们此刻脸上的笑意也很是赏心悦目,那是在高兴不过了。
就跟看戏台子的戏一样,“我们这位三姐,想到自己最后会落到这个下场没有。”
“她哪能想到啊,她一向可是嚣张惯了,别说我们,就是父皇和太后她老人家都不放在眼里。却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国之君要一个人死,哪里容得了她活。”
“让她爱出风头!”凌心沁幸灾乐祸的笑了声,“没了爹和摄政王给她撑腰,也不过如此而已,切。”
也不知道是嫉妒还是怎么,阴阳怪气又道,“她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居然为了凌雪儿和蓝姨娘那种蠢货,乖乖让人砍头,哈哈哈,真是要笑死我了。”
“所以,她活该落到这样的下场!当初李氏也好,凌嫣然凌若蓝这些所谓的嫡出也罢。或者凌婧这个被爹偏爱,又嫁了权倾朝野摄政王的。再或者得了将军府掌家大权的蓝姨娘母女。到最后,又都怎么样呢?现在只有羡慕嫉妒我们的份儿了!”
另一人优雅一笑,“那自然。凌婧这下必死无疑,而凌若蓝名声也被凌婧搅合臭了。凌雪儿名声倒是不臭,可惜这样一闹,最后谁还敢娶。呵,想必她们也没想到,我们这几个平素她们都不会多看一眼的,会笑到最后。”
有人招呼,“各位姐姐妹妹,来,吃点东西,一边吃一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