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汝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了么?”
“汝怎么就可以肯定,如果我留在猎宫,就一定可以杀了苏腹,而不是如同韩信那般,全军覆没?”
“如今洛阳城中我们的人已经被秦廷一网打尽,如果连我手中这么点人也被秦军消灭,那汝心中是不是就痛快了?是不是汝非要成为秦军的阶下之囚,汝才能看清这一切?”
“你说什么?”李左车的连番指责让陈余有些无法应对。
李左车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我三番五次就和你说过,苏腹他并非一个泛泛之辈,文武双全,机敏过人,可你呢?却是置若罔闻,丝毫不管不顾,一心只为了杀掉苏腹。”
“我同样和你说过,我们可以停掉铸钱的生意和粮食买卖,选择拉拢他,现在的结局看到了?把苏腹推向了秦廷,秦廷查封了铸钱的作坊,那些粮商大半也被缉拿在牢狱之中,这样的结果,汝满意了?”
“为了汝那一点点可怜的尊严,一定要和苏腹开战,致使我们在洛阳数十年的布局一朝损失殆尽,到了此刻,居然还大言不惭,竟连一点羞愧也无?尔之颜何其厚也?!!”
“在此处大言不惭,居然指责我临阵脱逃,贪生怕死,若不是你固执己见,何至于有今日的惨败?”
“为何我们六国屡屡败在秦军手中,以致于最后社稷倾覆,国家灭亡?不正是有汝等这些只知勾心斗角,罔顾大局的昏庸之主,秦国才能屡屡得手么?战国百十余年,六国如能团结一心,合纵攻秦,即便不能覆灭秦国,秦国安能最后横扫六国,吞并天下?”
“左车想起这些,唯有一句话梗在心中,不吐不快,匹夫竖子,不相与谋!”
将最后这句话吼了出来,李左车心中总算是舒畅了许多,缠绵多日的思绪一扫而光。
当年,他的祖父李牧为保赵国,殚精竭虑,沙场浴血,马革裹尸,可换来的是什么?是无端的猜疑,是君王的不信任,最后,稳脚跟,然后发展壮大。
“丁穆,将这封信传给郡监纪承。”扶苏将桌上的一卷竹简交到丁穆手中。
“大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扶苏微微一笑,道:“你们率人回洛阳城,继续经营云溪客栈,而我和子渝,还有一些事要去做。”
“大哥,你带上我们吧,不管你干什么,我们都跟着你。”
扶苏道:“诸位兄弟,我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少顷你们将韩成交给郡监,以后在洛阳城中,你们就可以在此安身立命。”
见众人眼中的不舍之意,扶苏继续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苏某和诸位相识,也是三生有幸。”
师阜站到了扶苏的面前,道:“大哥,别人什么打算我不管,我只想跟着你。”
“不行。”扶苏态度坚决。
“为什么?”师阜脸上露出难色,以往扶苏不管说什么,师阜都不会刨根究底,可是,这一次,他一定要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扶苏拍了拍师阜的肩膀,道:“因为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托付给你。”
将师阜拉到一边,扶苏道:“师阜,我要你全力经营云溪客栈,同时,我希望你的商队外出运货之时,将所走的道路绘制成地图,同时记清楚沿途的风土人情,地势地貌。”
“这件事,对我来说,甚为重要,师阜,你能帮我做成么?”
“师阜一定不负大哥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