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败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大多数围观男学子们心里都在这么想,希望裘败能给曹小宁点颜色瞧瞧,让他从高高在上的位置,狠狠地摔下来。
裘败走到近前,站在曹小宁身边,转头看着曹小宁,眼神冷冽:“现在书院里几乎有一半的人,觉得你取代我成为蜕鳞榜前十,是理所应当。可你自己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曹小宁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并没有开口回答,转身便要离去。
“站住!”
裘败冷喝,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曹小宁停下脚步,刚要说什么,樊小勇却抢先说道:“你谁啊?也配质问我大哥?”
裘败背负双手,仰头看天,一脸孤傲道:“我就是裘败。”
“原来你就是那个被我宁哥挤下去的裘败啊?”
樊小勇哈哈大笑,问道:“怎么,你是不服气吗?有本事你也去浮沉桥走个一百八十阶啊!”
“浮沉桥只是一场测试而已,岂能代表真正的实力?”裘败冷哼一声。
“就你懂是吧?”
樊小勇道:“蜕鳞榜是院长排的,他没你懂是吧?你要不服气,就去找院长啊!”
裘败深吸口气,不理会樊小勇,对曹小宁道:“或许因为你的浮沉桥成绩,院长看好你,将你排进前十,但我会向所有人证明,浮沉桥的成绩并非全部,我,裘败,才应该是蜕鳞榜第十!”
他顿了顿,道:“所以,请你随我去斗鱼台走一遭吧。”
学子们心情激动,裘败果然霸道,名次被夺,便第一时间回应,誓要拿回自己的荣誉,而只要一上斗鱼台,两人孰强孰弱便分明了。
书院内鼓励学子们相互竞争,只有竞争,方能进步,但却禁止私斗,一旦学子之间有矛盾,或者要挑战别人,只能上斗鱼台分出高下,裘败的蜕鳞榜第十,便是一次次在斗鱼台上打出来的。他邀请曹小宁和他去斗鱼台一战,只要他赢了,便能证明自己,重新拿回蜕鳞榜第十的位置。
“就凭你,还不配和我宁哥打。”
樊小勇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于是用了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入庙拜佛,得先进山,要见真佛,得先过我樊小勇!”
他双手负背,满脸傲然,仿佛是真的高手一般。
“你?”
裘败笑容玩味地看了眼樊小勇,而后仰天大笑起来,樊小勇有几斤几两,整个安海城的人都知道,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敢笑我?”
樊小勇被人当众看轻嘲笑,顿时怒不可遏,根本就不管书院不许私斗的规矩了,也不顾修为境界的差距,直接提拳砸向裘败。
“蚍蜉撼大树,实在可笑。”
裘败摇头一笑,随手一挥,一股磅礴袖风涌现,樊小勇撞在这股袖风上,顿时踉跄后退,幸亏许三思将其扶停,不然就摔个四脚朝天了。
樊小勇一脸尴尬,灵机一动,抬起脚看了眼自己的鞋底,叹道:“哎,都怪我鞋子太滑了,不然他早趴在地上了!”
曹小宁看着樊小勇,很想扶额,上回这家伙输给自己,借口是场地太小,今天又来了个鞋子太滑,这保面子的实力,实在令人惊叹。
书院不准私斗,加之裘败顾及樊家的背景,没有用力,只是将樊小勇挥退而已,没有伤他。裘败又看向曹小宁道:“说句话吧,什么时候去斗鱼台?现在可以,你要另选时间也可以。”
所有人都看向曹小宁,却见曹小宁淡淡道:“我拒绝。”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在崇尚竞争的鱼院,一旦被人挑战,无论对方比自己强还是弱,都要上台应战,这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还从来没有人在别人挑战自己情况下,拒绝出战的。大家都觉得曹小宁是怕了,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冷笑起来,像看缩头乌龟一样看着曹小宁。
裘败的嘴角,终于又挂起招牌式的弧度,对曹小宁道:“你是怕了吗?”
“其实我并不想占你的第十之位。”
曹小宁摇头叹道:“我是无心的。”
周围的那些男学子们,眼中的不屑更甚,这算什么,服软认错吗?
就连那些爱慕曹小宁的女学子们都有些错愕,不理解曹小宁为何会这么说。
“我觉得已经有点伤了你自尊心,所以我不想再继续了。”
却见曹小宁接着道:“你刚才也说了,现在书院之中,有一半的人,觉得我取代你成为蜕鳞榜前十,是理所应当。这就表明,也有一半的人,认为你才应该是蜕鳞榜前十。”
曹小宁顿了顿,看着裘败,认真道:“而一旦我与你去了斗鱼台,下来之后,你连这一半支持你的人都会失去,再不可能会有人觉得,你应该是蜕鳞榜第十。”
曹小宁接着道:“故而你问我怕不怕,我回答你,我其实很怕,不过不是怕输给你,而是怕你到时下不了台,怕你面子丢得更多,怕你自尊心碎一地。所以,我看还是算了吧。”
全场先是一静。
紧接着又瞬间沸腾,女学子们哇声不断,眼神痴迷,仿佛醉在了曹小宁的话语中。而男学子们几乎炸锅,一个个怒视曹小宁,心想你明明就是不敢,却把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实在太不要脸了!
樊小勇愣了愣,而后眼睛大亮,振奋地拿出一只笔和一本小册子,把曹小宁刚才的那番话记录下来。
什么叫人前显圣?
这就是。
而且是令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