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呵呵两声,可以说是很嘲讽了。
“那你可知为何,宋瑜是我妹妹,但她却不喊我哥,倒是随我爹娘喊我小名问儿?”
这……整个村子都不知道啊。好像他们记忆里,宋家都是这么叫的,他们还打趣过,也有问过宋家爹娘的,但都没问出个因由来。于是村人都望着女子,等她说话。
女子一下子就僵住了,白着脸踟蹰半晌说:“我自卖后,在主人家过得不太好。有一回,被主人家打伤了脑袋,好些事儿都不记得了。”
哟,失忆啊!宋问失笑,我可是你失忆梗的祖宗!
看了这么久热闹的阿眠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张嘴就来:“你倒是记得少爷,还记得回村的路,巴巴跑回村来找少爷。还记得先去把十多年前的银簪子洗得簇新簇新的。”
宋问冷下脸来,实在懒得跟女子多言,干脆回身招手让萧略过来:“萧将军,军中可有什么审问奸细厉害的招?她定是见宋瑜,且关系估摸不错,才知道宋瑜叫我问儿,还有银簪子的事。她能重新造银簪子,定是有原来的银簪子作为样式。原来的银簪子许是坏了,修补不了,所以她只能造新的。但宋瑜离开家之前,只带了那么一个银簪子,她不可能给别人,她定是……没了。”
没了两字,宋问叹息着出口,他虽不是原身,但也为宋瑜这个姑娘哀伤惋惜。
萧略看着宋问,忽然想去当初在京城长街的茶水摊子上,宋问说宋家独他一人,要打好日后有何用的模样,下意识伸出手,很轻很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宋问回望:“?”
萧略猝然收回手,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只一双耳朵尖尖通红。
阿二瞧着自家将军,颇为沧桑地长叹一声,接过宋问之前的话道:“宋大人,军中所用法子不适合在这里用。好在我们骑马过来了,只要将人拴上,让马拖着人绕着村子跑,来回几圈,等人被脱干净了皮,成了血葫芦,没一个汉子能抗下来了。”
阿眠一听,就颠颠过去要牵拴在院门外的马。
缰绳还没解开,女子就心神崩了,马上哭着说:“大人饶命,我说,我都说。宋瑜已经死了,不是我害死的,我逃出来的时候她就死了。银簪子是她给我的,大人的所有事情都是她跟我说的……我只是,只是到了这里,听说大人中了状元,这才、才动了心思。要是我是状元郎的妹妹,我就不用被抓回去了……”
这回倒是真哭,涕泗横流的。
宋问问:“宋瑜怎么死的?”
女子哭喊说:“能怎么的。宋瑜长得漂亮,原本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今年老夫人被接到城里住,宋瑜跟着过去,叫少爷看上了。宋瑜不肯,还动了手,叫老夫人活活打死的。她死前让我带着银簪子回来,说交给大人。”
村人皆是唏嘘不已,更觉得眼前这女子可恨,宋瑜死前嘱托,她竟然也敢冒充,实在是太坏了!
宋问直接就掉下眼泪来,也不知是原身残留的情绪,还是自己从原身那知道的宋瑜,为她一生命薄动容。
萧略忽然想亲亲他,他看了眼围在院子里外的三层人,不过这人这么多,不能亲。他头回有了这些人真碍眼,只想守着宋问的念头。他自小长在先皇膝下,听的都是百姓,后来父亲造反,他更是觉得愧对百姓,故而选择从军镇守边关,百姓可说是他肩上重担。可这会儿,他不想百姓,只想宋问!
“少爷,你还有我呢。”阿眠几步过去,抱着宋问。他不过是十来岁的小少年,倒是没什么不能抱的。
萧略眼角向下瞥,盯着宋问怀里的阿眠,觉得阿眠比这村里的百姓还要碍眼。
宋问拍了拍阿眠脑袋,已然恢复平静道:“宋瑜让你拿着银簪子给我,是有心要帮你。你逃走是为了送银簪,我怎么都会帮你脱奴籍,但你心有不足,辜负了宋瑜一份心。”
那女子动了动嘴,撇过脸去嘴硬说:“辜负?宋瑜难不成不是防着我,彼此彼此罢了。”
宋问摇头说:“宋瑜自卖前晚,给家里留了断亲书。她说不希望日后我读书有成,做了大官,买了他的主人家拿她身契上门要恩情。她离开了宋家,便不会回来。所以,你一出现,自称是宋瑜,我就知道你是冒充的。”
“银簪子她不离身,能让你带着回来找我,是她想让我帮你。否则,她当初决意不回,何必千里迢迢让你一个女子来送银簪子。”
那女子偏着头,咬着牙,适才涕泗横流求饶的脸面,更难看了几分。
第50章
里正翻了黄历,道是七月初八,宜上坟、动土,宋问便定了今日让宋母与宋父合葬。
宋问在进少原县之前,就为防自己只带回宋母骨灰一举太过惊世骇俗,平白叫宋家人身后事还被人指点,毕竟才逃了京城风言风语,故而进县之前先买好了棺木,将宋母骨灰盒子放进了棺木里。然后多买了辆马车一道运回来。
至于宋瑜尸骨,那女子说是被主人家丢到乱葬岗后,她逃出来后匆匆收殓了。宋问预备择日去那主人家买回宋瑜,再将她尸骨请回宋家祖坟。
顾念那女子到底与宋瑜生前有几分情义,死后出逃也帮着收殓了宋瑜尸骨,宋问没有多为难,把人给放了。至于她仗着宋问名头在村里吃空不少户人家,宋问也贴补了银钱,但帮她赎身就没可能了。
宋问道:“你辜负宋瑜在先,欺平溪村人在后,无论如何,事迹败露后,我帮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