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很有眼色,立刻端了热水进房,卫霍将衣衫换下,拿起毛巾沾了水,往身上擦时先嗅了嗅,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嘀咕道:“好臭。”
秦淮轻笑了一声:“十日没有洗澡,不臭才怪。”
卫霍一向爱干净,自己都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拿着毛巾挥了两下:“出去出去,我要擦身子了。”
秦淮默不作声地被赶出了门,回了自己房间,小二也很快给他屋内送去热水。
卫霍换了身衣服才出门用饭,不少举人也都坐在下面,热闹地议论着刚刚结束的会试。
谭哲出来得晚,坐下的时候卫霍已经快吃光盘子里的菜。
他叫了菜饭,两手撑在桌子上,问道:“考得怎么样?”
卫霍叹了口气:“尽力了,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了。”
谭哲默了默,小声问:“你策论如何答的?”
卫霍将筷子放下,喝了口茶水,舌尖很快便染上又涩又苦的味道。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筷子尖儿,喃喃道:“我不知道。”
“嗯?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考官想要的答案,”卫霍又挟了一筷子菜喂入嘴中,声音稍稍有了些底气,“但我按照自己的想法答了,不赞成大肆选秀,选秀也要选贤,也不赞成大肆兴建行宫。”
谭哲脸色一变,磕磕绊绊地说:“这……这样啊……”
卫霍看他一眼:“你也觉得问题大了吧?”
谭哲犹豫了一瞬:“元达,你的论点其实是对的,不过我琢磨出题人的意思,可能……不是特别好……”
他又停顿一下,勉强笑了一下:“这都不好说,得等放榜了才知道,我听他们说,大多都是顺着圣意答的,我自己是答得模棱两可,也很忐忑。”
卫霍神色恹恹:“嗯。”
“也别多想了,吃好玩好,不还有三天呢。”
“唔。”
只是不知道三天后,是成,还是败。是喜,还是忧。
第17章第十七章
苦读多年,一朝考完,卫霍一时半会儿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干什么好。吃过饭后便回了房,睡得昏昏沉沉,最后还是秦淮来叫才醒,吃过晚饭后没多久又躺下了。
第二日清晨,他发起了烧,身子滚烫,也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缘故。
秦淮发觉后立刻去叫了郎中,开了药方,熬制好后卫霍喝下,苦得脸都皱到了一起。
他挣扎着半坐起身,看着窗外道:“雨还未停?”
“嗯,”秦淮转头,也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天色,“从昨日一直下到现在。”
“我想出去看看。”卫霍瓮声瓮气地说,在屋子里待着实在枯燥。
秦淮不同意:“你生病了,还是不要出去了。”
“不行,房间里闷得慌,我待得心闷。”卫霍坚持。
拗不过他,秦淮最后作出让步,但让他不要出客栈,就站在门边上看一阵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