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霍仍有些回不过神,茫然发问:“既是丢失了的,为何会出现在送来的蟒袍下?”
“这,就要问你们,而不是问我了。”
不需太久的思量,卫霍冷静下来,已经猜出了几分因果。
“嫔妃的首饰丢了,他们怀疑是我兄长偷的?”
胡然默然不语。
卫霍霍然站起身,动作太大,险些将身前的案几一并掀翻。他面前的茶水一口未动,大半倾洒而出。
“根本不是这样,我要去衙门,和他们说清楚!”
卫霍急惶转身,背后传来胡然的声音。
“慢着,你现在去衙门,无异于投石于湖,没有用。”
卫霍回身看他:“那你说,什么有用?”
他这里刻不容缓,可将他叫到此处的胡然却是一副闲适悠然的模样,这让卫霍觉得羞恼。
胡然用手铺展开膝上的衣袍,凝目看着卫霍,嘴角噙着一抹运筹帷幄的笑,像是在逗弄什么有趣的东西。
卫霍气急,疾步走过去,双手撑在案几上:“你什么意思?”
他目光灼灼,双眼睁圆,瞳孔中尽是怒气和急切。有了这样的情绪,这张脸才更诱人灵动。
胡然抬起手,轻轻捏住卫霍的下巴。
下颚一紧,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举动,卫霍愣了一瞬。
胡然凑近,声音微哑,低低地道:“你如果愿意跟着我,这些事情便不会发生,更不需你操心,如何?”
任卫霍再迟钝,也彻底理解了胡然的意思。
他立刻伸手将对方推开,用袖子用力擦了擦下颚,浑身寒毛立起。
而胡然端坐在那儿,眉眼含笑,烛灯在他面上打上侧影,那双眼深不可测。
卫霍却觉得可怖,胡然对他原是存了那龌龊想法,或许想法很多,那只是其中之一,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
他跌跌撞撞地要跑出厢房,胡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今日当然可以走出这扇门,只是出去之后,怕是没有人能救下秦淮了,可要想好了。跟着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唔,忘了说了,若不是我的授意,你今日是穿不上这蟒袍的。”
卫霍被那话中深意镇住,在厢房门口恍然而立。
夜色迷离恍惚,白日里的所有都看不清切。
没有能救下秦淮了……
没有人能救……
要想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卫霍才迈动步子离开。
胡然看着他一步步走出去,嘴角的笑如同昙花萎靡,一点点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