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犹豫了会,手无意识地覆在小腹上,微笑道:“有劳师父了。”
“心诚则灵。”老和尚将竹筒递给他,拿到手里沉甸甸的,苏瑾闭上眼在心里念了遍“观自在菩萨”手里晃动竹筒,咣当一声,一根卦签便掉了出来。
老和尚拿着看了眼,递给苏瑾,笑道:“此为乾签,少有人能摇得出。”
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苏瑾看着愣了神,站了好一会,才对着老师父拱手道谢,一直以来所纠结的事,仿若云开天霁,灵台一片清明。
等那位十分好看的小哥哥走后,小沙弥才轻声问道:“师父,你为何将竹筒里全放满乾签?”
老和尚将六十三支乾签放回柜子里,又从另一层拿出真正的六十四周易卦签,抬头望着佛像双手合十,面露微笑:“阿弥托佛,出家人慈悲为怀,能帮人一把何乐而不为。”
小沙弥抓了抓光亮的脑袋瓜,一脸不解:“可是佛曰:出家人不打诳语,师父你犯了不妄言这一条戒律了。”
老和尚笑了两声,揉了揉小徒弟的头,道:“一个善意的谎言若能让镜重圆,那即便是犯了戒律,佛祖也不会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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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苏瑾带着六位小伙伴去给师父上香,经历早上一通闹剧后,此时大家都有些奄嗒嗒的,默默跟在后面,脸色几度变幻。
也只有王兰花照旧没心没肺,上蹿下跳,像只野猴子,已经将早晨发生的事抛到脑后了。
上完香,沉闷的气氛才好了些,一群人又商量着去山里摘桃花,回头弄些桃花酿喝,苏瑾随他们去折腾,自己躲回小院子里去了,跟着主持学佛礼禅,借此平复近日来总是焦躁的心绪。
每到夜间的时候,都是一个人心灵防备最脆弱的时期,苏瑾第n次点开手机,看着通讯录上那个名字发呆,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指。
他并不是这一刻在想他,而是这一个忍不住思念般的浪潮,发了疯地去回忆两人间的过往,在脑海里描绘那个人的模样,就连他睫毛的排列都清晰明了。
最后苏瑾仍旧咬着牙忍了下来,将手机锁到柜子里,靠着柱子发呆,当手掌摸着小腹时,无意识地温柔浅笑。
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地上,仿佛深冬打下的寒霜,池子里的锦鲤跃出水面,莲花在月光下淡淡地发光,不远处是王兰花哈哈大笑的声音,和胡大仁扯着嗓子的叫喊,给平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祥乐。
“我知道,你总会来的。”浩渺的星空中,老者踏着虚空而来,白花花的胡子颤了颤,露出个高深的笑来。
苏瑾抬头望向无垠夜空,他的眼中倒映着星云流转,苍白的面容依然不损他摄魂夺魄的美丽。
“我想知道,神为什么要毁掉二周目。”这个问题已经存放在他心中很久,可每次想起心脏都是一阵一阵的抽痛,直觉让他想要回避,不想去追寻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