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到了一丝火药味,卢佶赶忙从座上爬起来,“我去沐手——”
“哗——”一声拉开门,一阵美妙的香气扑面而来。一个身着粉裙的女子从门前匆匆走过,一不小心和他撞了个正着。
“小姐,得罪了!”卢佶连连道歉。
女子似乎被吓到了,拿绢帕半遮着脸,几声道歉,低着头小跑而去。
“好香啊——”
苏小舟认真嗅了嗅,嘀咕道:“不知她用的什么香,甘甜清冽,殿下应该会喜欢。”
……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有点晕乎乎的。
“我看今日喝的差不多了,去寻个客栈早些休息吧!”
苏小舟第一个站起来,酒意上头,一个趔趄,要不是李渔及时一扶,就要直接倒在酒桌上了。
“等等——,你们谁都别动!这顿小酒,哥哥请了!”卢佶大着舌头说。
知道他公子哥的脾性,如果抢不到付酒钱,定是要气上许久的。苏小舟也不动作,拖着李渔等在一旁。
卢佶掏了半天,才发现钱袋不见了。
再一摸腰间,也是空空如也。
“糟糕……我的玉佩没了!”
如此一惊,他的酒立刻醒了几分。
一听他说佩玉不见了,苏小舟瞬间脸色大变。东宫里谁都知道,那是他母亲的遗物,是他最宝贝的物件。
……
半个时辰之后,一个虎背熊腰、皮肤黝黑的汉子双手杵着长刀站在他们面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就连脸上的刀疤也在暗暗抽动。
“司法参军大人、二位东宫上官,卑职长安县“不良帅”金未平。携府衙“不良人”二十二人,循例在西市排查隐患、维持秩序。敢问诸位,在酒肆内鸣锣,可有什么说法?”
他们好好的执勤,忽然被“走水”锣声打乱了排布。从四面八方冲进来一看,却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检查闹事者的身份,竟然还都是朝廷的武将。
长安城里,什么都紧俏,就是高官多。他们在天子脚下的府衙当差,免不了跟达官显贵打交道,三品以上的要员也见过不少。哪怕是京兆尹府司法参军这样现管的官,也不能毫无理由的耍着他们玩儿。
乌压压几十个身穿便服的不良人,把宽敞的雅室挤得水泄不通。他们或身形魁梧,或眼神阴翳,或怒气冲冲,一个个看起都有些凶神恶煞,不少人面上都刺了字,皆是违反律令受的黥刑。他们大多曾是坐罪之人,因各有所长,被招入县衙里当差,以“不良人”之名,负责逮捕缉拿盗贼,维护治安秩序。
“金都尉,东宫卢将军方才丢了重要物件。因此地是长安县地界,不得已才鸣锣寻诸位出来帮忙。”李渔客气地说。
这些人可都是地头蛇,纵然自己官大几级。要让他们办事,也只能好言相商。
“嗯?”
金未平眉头一动,“敢问丢了什么?”
酒劲上来,卢佶有点懵,大着舌头手舞足蹈道:“我丢了……那个……那个我随身带的……”
收到李渔的眼色,苏小舟立刻扶住他交托给复生,上前替他答道:“是一件非常重要的贴身佩饰。如果丢了,我等……人头不保。”
听她这么一说,金未平方才的怒气消了一大半。
东宫一位四品将军、一位五品将军,能让他们丢掉性命的是什么?随便想一想,立刻就不敢继续想了——定然和太子殿下有关。
他的地界上有小偷,还偷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若要问罪,他这个不良帅和手下几十个不良人都难逃干系。
“敢问诸位,可有怀疑的对象?”
卢佶忽然跳起来,“那个姑娘——姑娘——”
苏小舟赶忙说:“方才卢将军出去沐手时,撞上一个穿粉色衣裙的年轻姑娘。很可能就是她,在那个时候动手偷的。”
金未平眼睛一亮,赶忙问:“你们所说的那个姑娘,除了衣裙是粉色,可有看到她的样貌?都有些什么特征?”
他这么一问,四个人面面相觑,都哑口无言。
就那么一瞬间的接触,那姑娘还用绢帕挡了脸。除了衣裙颜色,他们根本什么都没看到。
答案不言而喻,哪怕像金未平这样老到的不良帅,也有些束手无策。
“西市这么大,纵横各两道主街,二十多条辅街,有数百家各类商铺;几十个背街小巷,布满邸店、客栈,住着各国、各地来的商旅;还有在坊市里讨生活的长安百姓,足有数千人之多。如果有人刻意藏在这里,哪怕我们在坊门口严加盘查,以及排查大大小小的商铺,几个月也不见得有结果……”
说到这里,苏小舟忽然灵光一闪。
“她身上股特别的香味。是很多种香料混杂的气息,绵长深厚,可能是长期与香料打交道的人。”
“香料铺?!”
金未平难色未改,嘀咕道:“西域商贾都集中在西市,尤其以卖香料的居多。香料铺到处都是,少说也有几十家。就算挨个拿人盘问,明日一早开坊门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完成。”
这时,李渔站了起来,“那股香味中,有一缕很淡的药香。若非香料、药材一起卖的铺子,便是周围邻居有药铺。”
香料铺子虽然多,这个条件显然可以排除一大半。
听他这么一说,金未平立刻来了精神,转身喝令道:“马三、冯宝,你们回府衙把主簿请来,请他带上西市大小商铺登记卷册。”
“是——”
两个不良人闻声而动,迅速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