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说明什么呢?”苏小舟问道。
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
听了半天,大家还是一头雾水。
嫌弃地摇摇头,苏岚烟慢条斯理地说:“说明,陛下曾站在西方,回望海棠树,追忆故人。西方,庚为斧钺之金,辛为首饰之金。所以,这幅画中暗藏刀兵、簪钗或者财富;至于庚、辛,则可能与那位女子的姓名或是生卒年份有关。”
“噢——”
苏泊沧拖了个长音,然后猛推一把她的脑门,“小丫头,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也想太多了吧?!”
苏岚烟嘴一撅,“当然是老师教给我的了。他说画作不仅讲笔调,还要讲意境,讲玄境,他的画作也最在意体现言外之意。尤其这幅画,是为高祖陛下订制的,更要加上一些不同寻常的巧思。我只是稍作引申,已经很保守了!”
既然是来自原作者的谆谆教诲,大家对她的推测自然无从反驳。但是绕来绕去研究了这么一大通,她的这些“惊人”的发现,似乎对抓到盗墓贼没什么帮助。
苏泊沧拍拍她的头,敷衍道:“好孩子,哥哥知道了。你辛苦了,早点休息。”
说完,拉着郑沨头也不回地走了。
“姐姐,你觉得呢?跟这幅画一起随葬的会是什么样的宝物?会不会是传说中的‘蛟弦霹雳弓’?我们抓到了盗墓贼,会不会有可能见到那件兵器之王?”苏岚烟一脸兴奋地扯住准备开溜的苏小舟。
近来她一直在画兵器谱,如果能有幸看一眼高祖的神兵——“蛟弦霹雳弓”,再把它的英姿画出来,才算真正的大功告成。
苏小舟摆摆手,“你可别瞎想了!传说那把神弓,以蛟筋为弦、黑铁为胎,少说也有三五十斤重,超过半人高,很难从皇陵中带出来的。而且,谁都知道那是高祖陛下最喜爱的兵器,势必要随葬皇陵,一旦现世,持有者立刻就会被抓。除非那个盗墓的是个傻子,否则绝对不会把它给带出来!”
“那人可不就是个傻子吗?这卷轴也不好带呀!都给那出来了,还被当成一幅假画卖来卖去……”
苏岚烟小声嘀咕着,悻悻地去卷那幅画。
“嗯?你说……”
苏小舟忽然眼前一亮,惊呼道:“一般盗墓的只会拿金玉重器,这个人却带出来一幅画。或许,一开始他就知道画是阎司空的真迹……那他会不会是个内行呢?!”
“那么与小妹一样,能够一眼认出阎司空真迹的又有哪些人呢?”李渔急着问。
喜爱收藏书画的人多,但能鉴定的却不多。尤其能从风格大变的笔调中判断出此画是真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苏岚烟惊异不已,半天才挤出几个字,“集贤院……丹青阁……”
集贤书院,自前朝便有建制,主司收纳、编修图书典籍和修撰国史。到了本朝,又增设了画院,名曰:丹青阁,广招天下画士,专门培育丹青国手。
……
捧着小妹给的名单,苏小舟觉得这样多少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思。
眨眼的功夫,海里捞针变成陆上捉鱼了……
要是这样能找到盗墓贼,她就把这张纸给吃了!
反观李渔却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正口若悬河地跟小妹说着传说中的神兵利刃。
“天下兵刃,阴煞之极,莫过于神兵——‘噬光’。传说,它是一把玄铁短刀,以星陨之铁、冥渊之水淬炼而成。死于刀下者,元神寂灭,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啊——,这么可怕!那把刀在哪儿?”
苏岚烟听得头皮发麻,却还是忍不住追问。
苏小舟白了李渔一眼,这家伙就这么爱编故事吓人。
李渔不以为然,口气更加玄乎地说:“听老人们说过的,关于它的最后一个传说——前朝炀帝在江都被叛军缢死,消息传回长安,宫中的宇文贵嫔便以此刀自戕而亡,殉情而去。”
“啊——?!殉情不是为了来世相聚吗?为什么宇文氏要用那么不详的刀自戕?后来那把刀又去哪了?”苏岚烟连珠炮似地问道。
“这个……这就不好说了……”
李渔一下子被问住了,一时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哼——”
苏小舟哂笑一声,“谎言终是难以自圆的,奉劝你少编点故事骗小姑娘。”
被她无情戳穿,李渔有些尴尬,含糊着嚷嚷道:“‘噬光’的故事是祖父告诉我的,就算是瞎编……也不是我自己编的。”
苏小舟不依不饶,继续拆台道:“你所说炀帝的宇文贵嫔,应该是太宗陛下“四妃”之一杨妃娘娘的生母。贞观初年,杨妃娘娘被册封为淑妃之后,曾多次到宫外别苑侍奉母亲,传为一时佳话。如此孝行,何来宇文氏自戕殉情一说?”
“宫闱之事,不可细说。咳咳……”
李渔清了清嗓子,便一本正经地敲着桌案道:“明日开始,我负责找那个小孩,你负责排查这些有嫌疑的集贤院画士,看看谁能先找到嫌犯。”
“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画士,能是盗墓贼?”
苏小舟可不信,就算她把画士查个遍,最后也是白费力气。
李渔笑了笑,“加点赌注怎么样?如果你先把这些画士查一遍,我就不问缘由替你做一件事。若是我先找到那个孩子,你以后要无条件的相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苏小舟瞄了眼名单,张道涵、李嗣真、温崇绱……这些名字一看就是丹青大师。
名单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