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就看看你。”在黑暗中我顺着他的脸部轮廓从上到下虚虚地抚了一遍。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他的嘴唇上,轻轻地啾了一下:“刚才又梦到我妈了。”
我心里有些难过。
“还好吗?”
他“嗯”了一声,靠了过来,和我挤在一个枕头上:“她终于没有站我床头冷冰冰地看着我了。”
锐斯不敢睡一张床,是因为他妈妈在他小时候自杀了。
他妈妈去世的那一天,锐斯被带着一起锁在了卧室里。
锐斯不知道罐子里装着安眠药,才听妈妈的话,倒出一把递给了她。
后来,锐斯发现妈妈的情况并没有得到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变得浑身冰凉,怎么都叫不醒。
“那个女人,就因为爸爸出轨,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还骗我说,吃了药就会好,轻而易举地丢下我走了。”
“走就走吧,还要在梦里折磨我,怪我为什么不陪她一起去死。从第一次做噩梦起,我就再也没法一个人睡觉了。”
听锐斯讲这些,我真的很伤心。
好像那些事也曾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我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抱住哭泣的他,擦掉他眼角的泪水,亲吻他,告诉他我以后会替阿姨好好爱他。
我们静静躺在一起,听窗外的蝉鸣。
锐斯回忆刚才的梦:“她和我说,挺喜欢你的,要我好好对你,不要成为那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我把手搭在他的小腹上,拍了拍。
“谢谢阿姨能接受我。”
“说起来,咱俩的事,你妈妈知道没?”
“别装,我看过你手机。”
“嘿嘿。”
还好意思笑。
锐斯这个小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加了我妈微信,在我坦白前和我妈聊了好久,主动承认错误说是他用美色迷惑了我害我“早恋”了,又情真意切地发誓一定会对我好。
我妈本来就喜欢他,当然是乐不可支地认了这个“儿媳妇”。
锐斯定期删和我妈的聊天记录,自以为我不知道。
其实我妈早就截图告诉我了。
有的记录没删,故意就给我看。
诸如“拜诺今天点了全素!营养太不均衡了我给他加了一个鸡腿!”“拜诺晚上睡觉乱蹬被!我半夜起来和他盖好了!”“拜诺赖床不好好上班!我严肃指正了!”之类。
“天天和我妈卖我倒是挺勤。”我扭了一把他的腰。
使了点劲儿,他龇牙咧嘴地嚎起来:“轻点!弄坏了你以后的幸福就没……”
害怕被吵醒的队长提刀过来抓人,我赶紧捂住了锐斯的嘴。
他还舔我掌心一口。
“你是狗。”我言简意赅地骂他。
“你是我的猪宝宝。”他又眯起眼,色眯眯的。
我俩的混蛋老爹好像约好了一样,集体搞事情。
绒绒球工厂厂长于第二天找了我,让我去和他的工作伙伴家儿子吃个饭。
包办婚姻早就不流行了好吗!
昨天才逗过锐斯,这要是给锐斯知道我要出去见别的狗,他不得气死?
我断然拒绝了,厂长本来就怵我,也不好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