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孟林秋真的惊住了,他来之后也明白,绝不可能是面前的兰九娘,可没想到小皇帝还真有个心上人,还因为惧怕自己不敢言。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让贺淮觉得他们是一对苦命鸳鸯。
“您知道是什么人么?”
“阁老说的有趣,小陛下为何要告诉我?”
孟林秋绷着面皮:“谢谢您了,不管如何,陛下大婚之前,我定给您一个新身份。”
兰九娘柔声道:“陛下也是心善孩子,听我说相思之苦,许诺给我一个好出处哩,阁老知道么?”
“这你不用管,也不该他管,我会都做好的。”
“陛下不一定开心阁老这般。”
“我做事他从来不开心。”
“这么善心的孩子,被阁老逼成这样,”兰九娘饶有兴趣,“阁老在想什么?”
孟林秋垂眼:“他是文宗的儿子,自然心善,我替先帝交给他江山的时候,脏的臭的都不会有,他只需要除掉我就好。”
兰九娘像听到多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咯咯笑地前仰后合,她擦擦眼泪,近乎呜咽地自言自语:“贺皋行心善,哈,文宗心善,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淮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说:“您笑够了吗?”
“说你们这对父子心善,可真是难为人,”兰九娘笑叹,“你这老师倒是个忠臣呢,我问完了,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暂时没有了,”贺淮声音有点哑,“答应您的事,朕会办到,不过子不改父道,美谥比较难。”
“大郎那个人也配不上什么美谥,”兰九娘看得很开,“但也不该是废帝,小皇帝,只要你做到,需要我做什么都行。”
“君无戏言,”贺淮不想在这里多留,许诺完就走,他还要伪装一直在御书房看折子。
待他走后,兰九娘取了清水擦脸,她不年轻了,这二人来时看到的好气色都靠脂粉,拧干了帕子看自己脸色,兰九娘忽然觉得有趣。
小陛下听说孟阁老是忠臣,并不开心呢。不对……是听到替先帝守江山之后,屏风内的呼吸粗重起来。
兰九娘睁大眼睛,贺皋行和孟林秋那些传言和贺淮的神情交叉浮现,手一抖,水盆翻在地上。
“荒谬,”兰九娘喃喃。
“荒谬,”兰九娘闭眼,努力不去猜测。
贺淮没等多久,孟林秋带着一身寒气进来。
“以后不要去后面,大婚之前我会把那里修好。”
贺淮就知道孟林秋会这样子说,装出生气的样子:“凭什么?”
“那一位名声不好,兄弟争一人违背人伦,她虽然可怜,世人不会管那么多。”
“那你就能去?”贺淮想逼孟林秋,看他能给个什么解释,孟林秋要是能当着他的面说替他扫污垢,他也就开心了。
“我是前朝旧人,”然而孟林秋冷冰冰地说,取下了斗篷关住门,屋子里地龙正旺,也掩不了这人身上的寒气,“你莫要再管。”
“朕若非要管呢?”贺淮冷笑,他站起来俯视孟林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那就等你掌权再说吧,”大周朝的阁老甚至没有正眼看面前的皇帝,“贺淮,就凭现在的你,能做什么?”
孟林秋是个好老师,他轻轻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示意他坐下,教导小皇帝:“你再生气,又有什么用?为人君,文韬武略,你有什么?文治武功,你能做什么?”
他难得亲昵地凑近贺淮,温和地说:“你看不惯我,那你把权利夺回来呀?你对我生气有什么用?”
那细细的睫羽划过贺淮脸庞,贺淮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就在弦崩断的前一秒,孟林秋站直了,披上斗篷朝外面走去,准备回西暖阁:“等什么时候你批的奏折我不用看第二遍,直接发下去大周也不会出乱子,你再对我生气吧。”
他推门,走了两步又想起来忘说的事:“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懒得管你,你爱选谁选谁,怎么样?”
丘不老忍俊不禁:“你这是又当爹又当娘,很不容易。”
孟林秋不在意:“不然呢,我好声好气问他你喜欢谁我不拦你,我朝对皇后家世无要求,你真心喜欢只要对方是个好姑娘我肯定赞成,他更不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