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秉风被噎了一下,刚想继续解释,柳放舟又道,“算了算了,你说了我也没印象。反正,你是冲花无欺来的是吧?”
容秉风愣了下,心道要这么说也没问题,就点了点头。
柳放舟此时已解了花无欺身上的截灵绳,以掌心源源不断给怀里的花无欺输送灵气,见他点头,长长叹了口气,“这个混账……居然连这么小的孩子也不放过。诶,你叫什么风来着?”
容秉风没听明白,只愣愣回答:“晚辈容秉风。”
柳放舟:“你先起身,什么仙门的,修为如何,会御剑吗?”
容秉风站起身来,乖乖回答:“晚辈尚无师门归属,独自修炼,现在炼气中期,御剑……会一些,但并不熟练。”
柳放舟嗯了一声,直接掐诀御剑,抱着个人站在上面说道,“能跟上就随我来吧,我尽量慢点。”
容秉风一下就精神振奋了,心想这是前辈看得起自己,在考验自己的潜力,一定要好好表现。这眼眸明亮的样子落入柳放舟眼里,不知被理解成了什么,后者摇摇头,很是无奈般朝着远处飞去,容秉风紧跟而上。
另一边,沈御岚被乐正白带去了一处山中的隐蔽洞穴,仔细观察,竟像是闭关修炼之处。
一路上,乐正白都未多言,只是刻印在手背手臂的梵文时明时暗,看着非常不详,到了地方,黑sè_mó兽再次化作烟雾散去。
一个沉甸甸的大袋子被丢在沈御岚面前,打开一看,正是仙盟大会上所丢失的仙药灵石。
乐正白:“当初你将我伤你的事情嫁祸于他,引他与我作对,这一次他将偷东西的事嫁祸于你,再引你误会于我,可惜算盘打得是好,运气却差了太多。沈道长,反正已经嫁祸了一次,不如再来一次,将那些人命也算在他头上得了。”
沈御岚将袋子重新系好,站起身来反问,“宗主既然想让他死,又为何要让贫道得知他并未杀人?”
乐正白笑了,“我不告诉你,你就查不出来了吗?还是沈道长觉着,骗人这种事,由本座来做,更合适一些?”
——道观内。
“什么?”柳放舟皱眉道,“既然事件发生时你也在场,目睹了一切,为什么当时不站出来,非拖到现在才私下里告诉我?”
容秉风:“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晚辈不能说。”
柳放舟:“现在却能说了?”
容秉风朝一旁昏迷的花无欺看去一眼,又收回视线,答道:“晚辈当时目睹了沈道长曾出现在那里,还有沈道长离开之后……那七位修士逐渐由口角发展成内斗的整个过程,事后沈道长返回远处,这才拿走了全部仙药灵石。晚辈原以为,当时看到的沈道长是真的沈道长,在大会之上没有说出真相,故意制造出杀人夺宝的假象,是为了顾及仙门的颜面。”
柳放舟为花无欺缝合伤口的手停了下来,“所以你以为,我是知道一切真相的那一个,只要跟我说这些,我便能告诉你,那个沈御岚其实是花无欺假扮的,这样你就能证明自己当时的闭口不言,是正确选择?”
容秉风愣了:“难道柳前辈也不知当时的沈道长身在何处?”
柳放舟:“‘也’?你的意思是,他的江小师弟其实做了伪证?”
容秉风一时语塞,面露惭愧,低头道,“因为案发时分,江淮远其实与晚辈在一起。”
柳放舟心下了然,点点头,“他那个性子,自然是无条件地相信大师兄不会做出这等事情,冲动之下说个谎也正常。不过……很可惜,容小弟,我也是无条件相信他的那类人。不好意思啊,我知道的也很少,只能等这混蛋醒来以后……”
容秉风道:“沈道长于晚辈有恩,请柳道长放心。”
“啧……真是感人。”
花无欺脸色苍白,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人却是醒着的,“没想到这么个心思叵测的伪君子,还能有这么多人护着。”
柳放舟一针扎在他肉上,狠狠道,“嘴巴放干净点,骂谁呢你!”
花无欺却不知疼似的笑了,一只眼勉力撑开,眯缝着斜睨过去,“柳少爷,我的确易容成沈道长的模样偷了东西,想让我亲口承认,帮他脱罪的话,就答应我一件事。”
柳放舟看他还是伤患,忍着没继续发怒,道:“你说吧。”
花无欺:“六壬宗宗主,乐正白,我与他无冤无仇,他却想要我的命,请柳少爷答应替我除去他。”
柳放舟脸色沉下几分,乐正宗主那时候的杀意,他也感受到了,可这种境况下被托付这样的事,总给他很不好的感觉,花无欺忽然不嬉皮笑脸了,他一点都不适应。
花无欺闭眼喘了会儿气,“如果我还是命丧他手,这个请求就改成为报仇而杀他吧。柳少爷放心,乐正白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只要抓准时机,定能成功。”
柳放舟莫名烦躁,站起身来,不想再听下去,“回头再说吧,我再去取些丹药来。”
背后的声音却没有停下,花无欺卯足了气力,愣是撑起身子,冲他喊道,
“抑灵咒,乐正白对自己下了抑灵咒!”
——山洞内。
乐正白脸色不太好,寻了处石台打坐,冷声吩咐道:“沈道长方才说会答应本座的一切条件。现在就开始履行诺言吧。”
沈御岚:“好。还请宗主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