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车上的时间,已经是夜里两点,明朗发动车子,送阚齐回阳山别墅区。
阚齐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一口接一口的狂抽,连用手弹烟灰的间隙都没有。
明朗默默地摁下窗户,让空气对流一下。
“关起来,”阚齐咬着烟,说:“这风吹的头疼。”
明朗只能又把开了一半的窗户关上,“在这么贵的车里抽烟,烟灰飞的到处是,也、也不知道爱惜。”
“我花两百多万买它就是要它给我最周到的服务,干嘛要我爱惜它?明明该它爱惜我……”阚齐念念有词。
明朗笑笑,没再接话,有钱人的世界他真不懂。
阚齐捋捋头发,双眼呆滞的看着前方,说:“今天是你进公司以来第一次跟我出席饭局,有什么心得没有?”
阚齐难得问他这么正经的问题,明朗仔细思考了一下,问:“说真话?”
阚齐一扭头:“废话。”
“大家都还挺……挺官方的。”
“官方……”阚齐嘲讽道:“说这么含蓄,这群人一个个白天道貌岸然,晚上魑魅魍魉,看看他们刚才那些嘴脸,简直就是老头儿喝粥,无耻下流。”
明朗心想不跟你也差不多么?
“各取所需,也没什么。”
阚齐把窗户打开一条缝,扔掉烟头,说:“其实我特厌烦这种生活。”
“不会吧?我看你伺候的还挺周到。”
“他们是我半个衣食父母,我不伺候他们我吃什么去?”阚齐说。
尽管明朗对这种人际关系的周旋很反感,但又不得不承认目前大社会就是这种风气,要办成事,就得照着潜规则走。
“你吃什么?”明朗反问道:“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吧?温饱是、是我这种生活在底层人的奋斗目标,你就别跟我比穷了。”
阚齐先是一愣,随后也跟着笑了,“……你说得对,但我就是讨厌跟这些秃头打交道,又庸俗又爱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说教。”
“确实是一群牛、牛鬼蛇神。”
沉默了几分钟,车子停在十字路口红绿灯处,阚齐琢磨了一会儿,试探着问:“其实……我挺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是个怎样的人?”
“哼,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也有数……但也没数,你就告诉我呗?”
“真想知道?”
“老想知道了。”阚齐一脸期待。
“衣冠qín_shòu。”
明朗轻巧的说了四个字,见信号灯刚好跳了绿灯,一松刹车,踩下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十几分钟后到了阳山别墅区,明朗把车开进阚齐的别墅院子里停好,熄了火。
他拍拍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过去的阚齐:“喂,醒醒。”
阚齐皱皱眉,极不情愿的看看周围,“到家了?”
“嗯,”明朗拉起手刹:“车子给你停这里,我要回家了。”
阚齐一听他要走,顿时不愿意了:“都几点了你还要回家?”
“这不废话么……”
明朗说着打开车门,刚要下车,手就被阚齐捉住了。
“今晚上你别回去了,陪陪我好吗?”阚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求你了……”
他没毛病吧?之前那副君临天下披荆斩棘的架势怎么瞬间变成了低眉顺眼求关爱的小泰迪了?
“我、我妈自己一人在家呢。”
“就一晚上,阿姨不会有事的,”阚齐还赖上了:“我现在头晕眼花的,万一一会儿不留神摔一跤连个搀扶的人都没有,那得多危险啊……”
“不至于吧……”明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