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图继续问:“有没有可能,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们曾和他有过利益冲突?”
这事儿他困惑好些日子,一定要问个清楚。
顾天成现在真是个小人物,他之所以对这小子另眼相看,是他相信自己的阅历和眼力。
但跑来通州散布针对顾天成的流言就不对了,什么人会如此肯定,顾天成这么个小人物会有能影响通州的将来?
顾天成摇头:“应该没有。不过,我回去再问问吧,没准儿他和我哪个兄弟有什么过节也未可知。”
“他媳妇连氏呢?你也不认识吗?”卓远图继续问。
这是什么话?顾天成满脑门黑线,好像他应该认识那婆娘似的。
“哦,看你一心惦记人家袁姑娘,也不像能和别的女人有纠葛的。”卓远图看着恼火的顾天成,笑呵呵的说道。
“我……”顾天成张口结舌,他已经很收敛了啊,怎么连只见过两次的卓远图都能看出他的心思?
“或者你手下哪个兄弟,跟人家小媳妇欠了什么情债?让人如此下狠手对付你们船行。”卓远图继续提示,好像在做什么有趣的事情。
实在是就卓远图听来的消息,康豪言行颇有磊落,不像那种自己缩在暗处,却把女人、还是他媳妇的女人推出来做坏事的人。
“没可能……”顾天成这份坚决,只坚决了半下,就停住了。
他收下属,通常都是首要看人品的。
但他们是做苦力的,就算人品好,顶多也是不会坑骗女人。若有女人心甘情愿与之相好,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我回去问问!”顾天成改了口,有些咬牙切齿。
若让他知道哪个兄弟有这种毛病,一定狠狠打一顿,以观后效。若实在改不了,那就只能请出去,爱祸害谁祸害谁去,不要跟他这儿裹乱。
“这才对嘛,”卓远图点头,“还是好好打听打听为好,若你手下有这种毛病的人,的确得认真对待。有道是最毒妇人心,女人若因爱生恨报复起来,很恐怖的。”
卓远图谆谆告诫,顾天成看他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很怀疑他有切身体会。
“你看什么呢!”卓远图瞪眼呵斥。
“嗯嗯,没什么。”顾天成的目光瞬间清澈坦荡,满是期待的转开话题,“那个……分期付款买船的事?”
“买就买吧,先把你现在这艘船抵押,再把你说的什么第一期船资交了。”卓远图不甚在意。
已经在这坑里扔了两条船进去,多一条就多一条吧。何况这小子还是付款的,不过分期给而已,加算利息之后,算下来比一次付款多了不少。
卓远图继续:“既然你有分期付款的提议,想来具体实施也想的清楚。随小厮去管事房,你先自行起草一份文书。写好之后,我让账房管事看看,条款内容是否需要增减。”
“行行行。”顾天成大喜,麻溜儿的行礼告退,乐呵呵的随小厮离开,去起草分期付款合同了。
这东西现成的,昨日他和袁冬初商议这事儿时,已经把合同拟了个大概,全在脑子里呢,照着记忆写就成。
…………
诚字一号船上,一间布置简单的舱房里,顾天成、潘再水和刘三虎都在,袁冬初和他们三人隔桌而坐。
刚才从鸿江船厂回来,他珍惜机会,陪袁冬初在街上逛了逛,看了看通州的繁华。当时身边还跟着刘婶,并未说很要紧、煞风景的事。
一直到回来船上,找到刘三虎和潘再水,才把卓远图和他说的、关于流言的追查结果说给他们听。
听他说完,第一个发言的居然是袁冬初。
她略有些惊讶的语气中充满了疑问:“是康豪和连氏吗?”
她之所以不很吃惊,是早就怀疑连巧珍的身份了。
只是,这得多大仇啊?这女人不但对她和老爸莫名其妙的有敌意,这份敌意居然还能这么大,大有不把她摁死决不罢休的意思。
“你认识他们?”顾天成肝儿都有些颤了。
难道连氏的这份恨意源于康豪?
难道康豪觊觎他家冬初了,所以才引得连氏醋意大发?
虽然他没听到易水县衙有康豪这么个人物,但这康豪年轻啊,卓远图对他的评价也不错,很有前途的样子。
说不定康豪这家伙只是没遇到机会,没露出峥嵘而已。
只听卓远图叙述,康豪就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等他有权有势之后,会不会和他竞争冬初?
潘再水和刘三虎也是看向袁冬初。
潘再水知道县衙有个姓康的,之所以知道这人,是康家人在县里开了两家点心铺子,他不久前无意中听到的。
只是,这个康豪是家里有点心铺子的那个吗?
刘三虎眼中显露的却是气愤,就因为这两个杂碎散布的流言,他们这趟船赔了,赔的还挺多。
顾天成目光灼灼的注视下,袁冬初点头了,说的却不是康豪:“我认识连氏,她叫连巧珍,和我家是街坊。不知为什么,她对我和我爹很有成见,我左思右想,也不知她这份成见是哪里来的。”
“这女人,脑袋被驴踢了吧?”顾天成大松一口气,特娘的,真把他吓够呛!
“连巧珍是个精明能干的,若真有恶意,却是不能掉以轻心。”袁冬初说道。
一旁的刘三虎很是不屑:“一个小娘们,再精明又能精明到哪里去?”
其他三人立即看向他不语,刘三虎怔了怔,连忙纠正:“我说这话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