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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节为期数天,大批探员蛰伏城中。紧张的弦也绷了好几天,快要绷不住扯断了。
裴琰和庄sir的电影点映很获赞誉,国内网上连篇累牍,吹得天花乱坠。
夜深人静,裴组长偶尔用范高的电子设备偷刷微博,能够聊以慰藉的就是刷他家二爷的花边新闻。看他弟弟又涨了几百万的粉,庄裴cp党又产了什么狗粮,以及琰宝儿闲得没事跟营销号吵架硬杠的一堆黑料……
这一晚,水城狂欢节的前奏,黑发的英俊男人摇着羽毛折扇,身穿蕾丝衬衫和彩条西装裤,迈着猫步,在桥头看水,等待接头。
裴逸仍然戴着猫脸假面,当街就有男人向他风骚地吹口哨了。
“组长我来啦。”聂妍提溜着啰里八嗦的裙子,也用面具遮脸,登上桥头会和。
“还是没发现目标。”桥头的路灯下,盛装男女像一对情人挽着手说悄悄话,这在威尼斯街头十分常见。
“没有,到现在都杳无踪迹,就没影儿啊。”
“就快了。”裴逸轻声细语,“我总有第六感,那个凶手就在我身边,在不远处。”
这些天来已经不止一次,他觉着好似有人在暗中窥视他。在他和章总浪漫共游罗马城的时候,在他俩分享冰激凌球的时候,他们在电影院里忘情地亲热,晚宴钻到桌下……一次又一次的,他觉着身后有双精明的眼在注视他,全部都看到了。
“是不是啊?”聂妍忍住笑,“您就心虚吗,每次跟章老板干出违反任务条例的事,就觉着有人盯梢您……除了我和向日葵盯您的梢,别人谁要看啊?阿泽都不看。”
“本来就是么。”裴逸绝不承认自己是心虚。
“敌人即使盯梢,也是盯您跟谁接头,传递什么消息,或者干扰咱们信号、截夺密码电文。凶手偷看您和男朋友亲热干什么?那是变态。”聂妍差点把面具喷到桥下河里。
“姑娘,小伙子,一起照个相哈?”国内过来的几位阿姨,大约是结伴自由行的老姐们儿,以为这一对俊男靓女是站在桥头专门跟游客合影的,笑呵呵簇拥过来,自拍神器架起来,“茄——子——”
聂妍无奈地扶额,裴组长点头应允,还扭捏做作地抖起了羽毛扇,反正长得帅,照就照呗。
阿姨们离开时,热情地向他们挥手道别,让裴逸心情很好,又想家了。城中的河水透蓝透蓝,静谧安详,像一块巨大的水晶,倒映着人心对善与美的永恒憧憬。
“组长,您是不是也发觉……”聂妍思索着说,“咱俩在卡塞塔王宫地下室撞见的那人,戴鸟嘴面具,披黑色长袍,特别……眼熟?”
聂妍小心地斟酌词汇,本来想说特别“吓人”,最后还是说出真心话,那名凶徒其实特别“眼熟”。
这种想法更让姑娘毛骨悚然,赶紧挽住组长大人的臂弯。
“眼熟么?”
“您真不觉着?”
“我知道你想说谁。”
“所以您也觉着那人眼熟么!”聂妍低呼。
“你说的那个人,总部的a级通缉犯冷鹄,两年前东非‘红海行动’中被我勒毙了,在名单上已经是一个黑框。”裴逸说得斩钉截铁,“是我亲手处决了他,我的手有数,不可能出差错还留下活口,人死又不能复生,不会是冷鹄。”
裴逸从不相信世上有妖魔鬼怪,或者还有人能成了精。一切诡异,都是有人装神弄鬼吓唬他们。
“是吧?”聂妍嘀咕,“看来凶犯人人都喜欢戴面具么。”
两年前的红海反劫舰战役,组b组都参与了行动,在政府军与反政府军激烈交战的乱局中,与暗伏其间试图劫夺军舰和重武器的匪徒冷鹄狭路相逢。碧海蓝天一线间,熊熊炮火与硝烟弥漫,一场刻骨铭心的追逐战……
那场战役非常残酷,我方6有探员在海岸行动中阵亡,没有能够跟随组长凯旋归国。裴逸也在潜入敌后时遇险,具体情形只有少数人知晓,讳莫如深,他自己也不想提。
总之,结局是我方惨胜,付出牺牲特工的代价保住了军舰和大批侨民的性命。那是裴组长心头的一根刺,他心底的一点愧疚,是他每年特殊日子在临湾海边洒酒的祭奠。
那次之后,组组员大换血,换上新的【002】狙击手钟泽和【003】电子支援小范。
所以,钟泽和范高完全不了解前情往事,那俩棒槌是新来的。只有跟随组长多年的聂大花贸然提出:那个戴面具的怪吓人的,怎么竟然眼熟呢?
裴组长在行动中面对走投无路的悍匪,极度危险又无法生擒的情势下,面临生死抉择完成了最终的杀戮……
那名匪徒是中非混血儿,又是一个移民与战乱年代的“遗留问题”,在北非贫穷没落的城市出身的孤儿。爹不要了,妈又死了,挺让人唏嘘。但唏嘘仍然无法成为作恶的借口和屏障。
这个世上,注定了人人生而就不平等。许多人都生存艰难,卑微而有尊严地活着,裴逸很懂得这些。
被他处决的前任通缉犯冷鹄,同样也身披黑袍,浑身透出一股撒哈拉沙漠磨砺出的野性狰狞,唯独面具的样式不同。
每款手工刺绣的面具都独一无二,原来的那款估计是卖没啦?最后一款绝版的被总部收缴作为犯罪证据了。于是,这一轮的凶手又自制了一款更复古、更吓人的“鸟嘴医生”吗?
裴逸当时亲眼见着尸身收敛,用黑色油布裹成木乃伊似的运走了。他不会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