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屋,顾沉正一脸呆滞的看着林若秋,见乐盈缺出来,忙不迭的迎了上去,嘴里嘟囔着,“糕糕,你给我备的粥我弄撒了。”
满脸讨好的看着乐盈缺,顺手指了指地上,乐盈缺顺着顾沉的手指看了过去,不知是什么东西撒了一地。
乐盈缺正开口,林若秋打断道,“这是谁端上来的?”屋子里的几个丫头,都是林若秋的人,个个都伏在地上求饶,说是不知情。
乐盈缺定定地看了地上一眼,捏着顾沉的手,转而说道,“二娘,我同顾沉先回房了。”
两人回了屋内,乐盈缺才拉着顾沉仔细看了几遍,顾沉有些没绷住,嗤嗤地笑了出来,乐盈缺心下一急,眼眶通红,“你还笑!那是什么东西?”
顾沉蹲**子,“心肝儿还当我傻着了,卤水。”
“卤水。”乐盈缺不懂给顾沉一碗卤水有何用意。
顾沉面上一沉,“卤水能斩豆腐,平日里磨坊做豆腐都得用卤水,只是喝不得,哪怕一点都可能出事。”
乐盈缺手上一紧,顾沉又说道,“卤水味道怪异,带着苦味,常人见了自然是不会去碰,只是傻子就不一样了,何况林若秋对着我说,是你准备的,若是放到先前,说不定我就真的喝了,如今顾家是他们的天下,到时候随便栽赃给个下人,这事就算是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说话间,手上已被乐盈缺握出了汗,顾沉嘴角带笑,柔声哄道,“怎么紧张成这样?”
“怎么能不紧张。”乐盈缺一张口,音调都有些发抖,“你还笑了。”
难得见乐盈缺能急成这样,顾沉心里软得一塌糊涂,“真当我还是孩子了,我可比你长几岁。”
见乐盈缺抿着嘴唇不说话,顾沉收起那副玩笑样,“林若秋在试我是不是真傻,是顾苑起疑了,还是乐仙引起疑?”
顾沉顿了顿,“又或是他俩合计好的?总之铺子的生意估计是瞒不住了,咱们得加紧的点。”
两人一离开,二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到底怎么回事,方才是什么东西?”
让乐盈缺和顾沉见顾老爷是林若秋的意思,“若是一直拦着他们不让见爹,必定引来闲言碎语,不如就让他们探望,左右爹现下是昏迷着。”
林若秋施施然道,“不过是大少爷打翻了碗罢了,母亲不必惊慌。”
今日若是真出了事,也是怪府上下人疏忽,哪能拿后厨的卤水出给大少爷用。
乐仙引派去查货源的人,第二天便回了他的话,“二爷,确实是去上京的船队,这货源是这几家铺子的,运的是丝绸绢布。”
来人递上张纸,乐仙引一看铺子的名字,瞳孔都缩紧了些,都是他弟弟出嫁时带走的嫁妆,几乎不用等林若秋给他答复,他都能猜到是顾沉的主意。
“好了啊。”乐仙引喃喃道,旋即对着那人说道,“可查清楚了,是不是端王的人。”
“自称端王的那位,确实是生面孔,也不曾在安城的客栈落脚,之前派人跟踪过他,只是出了城门便跟丢了。”
乐仙引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跟紧点,看看他到底去哪?身边带着什么人,见过什么人。”
第三十章
拿回来的药屑,找了个郎中一瞧,郎中捻着湿润的药渣,“这剂药,还是少用为好,虽说是安神的方子,可剂量太大。”
两人隐隐觉得不妙,顾沉问道,“用的太多会怎样?”
“自然会昏昏欲睡,清醒不了。”
“可还有其他的症状?”
郎中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对症下药,适量则是良药,过量轻则使人神志不清,重则取人性命。”
辞了郎中,才往回了顾家院子。
屋内,乐盈缺惶惶不安,“顾沉,不能再拖着了。”
“嗯,陆麟走了有些日子了,等他回来。”
自打乐仙引让人把陆霜盯紧点,陆霜像是听到了风声,不曾在安城内路面,码头的商船还是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听了手下的回话,乐仙引没由来的发虚,总觉得这个“端王”和顾沉有关,不把他找到总归是不放心。
“去城外看看,别打草惊蛇。”
陆霜安安分分的留在庄子里,一是船队刚出去,码头上的事情还算顺利,二是肚子里这个实在不给他安生。
才几月的日子,陆霜已经害喜严重,可能是没有景寒在身边,肚子里的孩子有些躁动。
陆麟走得时候不放心,专程嘱咐了下人,陆霜若是身体不适,定要提早请大夫。
这两日都是吃什么吐什么,陆霜身子虚的很,小厮急得鼻尖都起了一层薄汗,“霜少爷,我去安城里请个大夫来给您把把脉,怎么地都得开几副安胎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