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尾声:这是故事之后的咏叹调
小学老师教的那句形容时间的无用开头金句,怎么说来着?
哦,日月如梭,光阴似箭……
白烛葵站在“破”紧闭的木门前时,手上拿着花绮妙给的钥匙,前几天他在忙着毕业设计的时候,一个快递包裹被公寓的门房扔到防盗门前,说是给他的。拆开,只有一张米色的纸和一串钥匙。
花绮妙在纸上潇洒的写着:她不打算做生意了,她要到别的地方去,“破”就交给白烛葵了,什么时候再路过n城的时候回回来看看。
白烛葵也没有明白为什么花绮妙可以走得那么轻巧。
钥匙卡入锁孔,那个并未暌违多久的店面又向他敞开。依稀间橘发的lo娘似乎还抱着极高的唱片箱子歪歪扭扭的行走,小皮鞋磕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没能知道姓名的墨镜男子利落的收拾着旧唱片……
看起来花绮妙走了也不久,店里一切如常。略微的扫视了一眼,白烛葵伸手把“”的门上提醒牌翻转为“open”。
白烛葵本来不是个怀旧的人,大学这四年过得不算平凡,也算不上出名。也被称作“美院才子”对于这种称呼,他也就是淡然相对,也在艺研会这一届中任了个副会长的闲职。确实,不是每一任会长都像初代会长那么能闹。社团活动变得专业起来了,人人俨然一幅心理研究者的表情在活动室里穿行。魈留下的书籍被佛洛依德、马洛斯替代的差不多了,那些剧本美学躺在仓库里落灰,白烛葵毕业的时候都带了出来。想想这个社团怕是很难再有那种慵懒中混杂着不停不断烂话的下午了。
还有一点不得不说的就是,白母最后还是和那个男人离了婚。办手续那一天,她看起来居然比平常还漂亮几分,没有半分憔悴,带着她天鹅般的高傲,胜利者的压迫力,在协议上签了字。之后就搬出来住在白烛葵公寓的隔壁一栋里。有事没事拉着白烛葵上街买买买的时候,仍旧开心的像个未经生活洗礼的妙龄女郎。挽着白烛葵的臂弯,逛了一家又一家店面,衣服试了一件又一件,穿着各种各样的裙子在试衣镜前面来回走,好像能穿出一朵花来。也只有瞥到她眼尾的细纹的时候,他才开始觉得,女人好像是真的老了。
……
一个消息很快在“破”附近的学校里向外传播,说是那家名字奇怪的音像店换了个老板,年轻帅气,就是有点冷冰冰的。
白烛葵从来不会去留意这些言论,继续安静的帮着花绮妙看店,只是觉得最近生意好了不少。反正花绮妙说,这段无定期的时间里,收入权当她付给白烛葵的工资了。多也不算太多,但是他和母亲两个人用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也许就是这时候开始,店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让他遇见一些很久不见的人。
……
这是一个晴朗的午后,也许因为快放假了,店面里挤满了小女生。白烛葵听从花绮妙在越洋长途里交待的,开辟了一个专柜,售卖电视剧等影视片的碟片,生意意外的又好了一些——那些不关注音乐的女生又多了来买东西顺便看他的理由。
但那些女孩子们,挑来挑去也没个准,白烛葵干脆坐在吧台后面,看他的书。没有像高中时所习惯的那样蜷起身。
“啪”有人把碟片放在他面前,轻快愉悦的问着价格。
白烛葵起身,看了眼碟片背后的标价,拿了个塑料袋子给人装起来,还没来得及抬头把东西递给人。那人就笑了起来:“哟,前任后桌。”依旧是那种轻浮奇异的笑容,就像高中时那样。直发变成了更具成熟韵味的大波浪,依旧是红得发烫的色泽。
“我听说这边老板长得帅,特意转了好几站来买碟,没想到是你啊……”女人打量了一下她,不知道是调侃还是挤兑的评价:“嗯,是比高中帅了,能笑笑就更好了,从高中同学开始我就没见你笑过!”
白烛葵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好点了点头示意,也不知道是同意笑还是同意那句没笑过。
“哐!”木门被大力推开,外面夏季初有点儿燥热的空气涌了进来。穿着球衣的青年一把拉过吧台前面的女人,声音不大:“哇!媳妇儿你又背着我出来看帅哥!”
“滚滚滚!谁是你丫媳妇儿啊,要点脸好吗?”红发女人低声假模假样的斥责青年,却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反而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什么啊,是后桌啊。”青年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在空调房里穿着长袖衬衣的白烛葵,嘟哝了一句:“不对!媳妇儿你告诉你是不是从高中就开始暗恋他了!”
“走走走!丢人现眼简直。”女人拉上青年的手,向门口走去。白烛葵微微挑了挑眉,他觉得这两个应该过得很幸福吧。
空气中夏季的气味日益浓郁,又是,一个夏天了。
白母来送饭时木门上提醒用的风铃发出细碎响声,其实白烛葵不是不会做饭,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大学生活的四年中,愣是学精了做饭,从此在没碰过速冻食品。
就算不经意间有那么些疑问和不解,流水般的日子还是随着日历上日期一天一天被从生命中划去,永不复回。
这次中间商家的女儿来送碟的时候,送碟的女孩帮着把碟片往架子上摆,和一言不发也在摆着碟片的白烛葵,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这个很火,那个也不错,然后毫不耽误的把碟片规整的摆好。奇怪了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