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很少进摇滚,以流行音乐受众们为主要购买力,他们几乎不听摇滚。白烛葵也已经忘记了自己什么时候抛弃了摇滚,一张一张的整齐的码在公寓架子上的cd们,很少再听,挤挤挨挨的,布满灰尘。哑着声音,再也没有被放入读碟口。就那么哑了很久,白烛葵也觉得它们还会继续哑下去。
……
这次推门而进的,是一个黑发偏长的少年,黑衣黑眸,眼圈深青。看起来休息的极差,像个小朋克。挂着耳机,表情天真而狂妄,他哼着调子,白烛葵清楚的知道那是什么曲子。这让他想起了在大学校园里一段说不上好坏的回忆:
因为艺研会某些工作需要,他这个本该担着闲职的该干嘛干嘛的副会长,要去一个小社团里进行交涉,推门进去的时候,几个青年坐再长桌上,穿着破洞的牛仔裤和发亮的皮夹克,叼着烟个子高谈阔论那些自己喜欢的乐队或者音乐人。为首的还挑染了刘海,蓝色的。也不知道是怎么逃过学校检查。他说他最喜欢的乐队是零点乐队。然后抽了一口烟,爆出满口脏话。有一些并非本校的小女生,以一种仰慕的神情看着他。他自己也似乎很享受这种叛逆感被人欣赏,崇拜生出的虚荣。
他们看见白烛葵,也不知道是谁先轻笑了一声,然后就爆发出巨大的快要掀翻屋顶的笑声。笑到够了以后,为首的青年把烟蒂扔在地上,笑说:“你也想入社?你们这群老师捧在手心里怕摔,爹妈含在口里怕化的好学生,怎么知道什么是摇滚!”他几乎是很得意的拍了拍破洞的牛仔裤。
白烛葵这才想起来,这里是摇滚社,著名的流氓聚集地。对面的青年还在继续他的嘲讽,好像根本没在意到白烛葵没听他说话,表情有点儿轻蔑,他又说:“你知道什么是九寸钉,什么是臧天朔,什么是老鹰乐队吗?”
白烛葵沉默了一会儿,听着那张爆着国骂和烟味的嘴里流出来几个自己熟悉的名字。最后还是抬头说,我不知道。
青年还想要再出口一句什么嘲笑他的时候,他缓缓开口,声音很平淡:“我不是来入社的,我是艺研会的成员,来和你们交涉的。”
……
少年在店里转了一圈儿,走到他面前,问他:“没有‘y’的专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