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蓝相间的气球徐徐升空,随风倾斜,映着浓烈晚霞,飘向更远更加灿烂的天边。
两个人在音乐附中食堂解决了晚饭,迫不及待赶回了家,手里拎着几瓶街边小店买来的啤酒。小区里早早有居民出来遛狗,泰迪和柴犬的主人看见宛忱,愉快的同他打了声招呼。
谈城把钥匙放进储物盒,换好拖鞋,习惯性就要拿出簸箕扫把打扫。宛忱摁住他的手,拽着他回了里屋,拉他坐在地上,拿过塑料袋搁在自己腿边。
嘶啦一声脆响,雾气从瓶口漫出,瓶身轻磕在一起。凉意顺着脖颈浇灌,后背的热度褪了,可欲/望烧起的那团火却在腰腹间燃的正盛。
宛忱靠着床沿弓起一条腿,拿酒的手慵懒的搭在上面,晃了晃瓶子:“其实我酒量并不怎么好,很容易喝醉。”
谈城和他并肩坐着,不停冒汗,身上哪儿哪儿都是热的,心里更是燥热难耐。听到宛忱的声音,他转头看着他的侧脸,认真的问:“那你喝醉后是会撒酒疯,还是讲真心话?”
大口吞咽下半瓶,宛忱抬脚踩在谈城两腿中间的空地上,凑近他耳边说:“不知道,你自己看吧。”
脖子离远一缩,谈城啧了一声,食指挑开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抓了抓喉结。揉搓几把手腕,内心依然焦灼,似乎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先主动,就好像那是在犯错误一样,而且还是明知故犯。
宛忱等了他半天,等不下去了,微不可查的叹着气,继而翻身,双手往他身侧一撑,跪在了谈城眼前。
被这动静惊到,谈城下意识虚空托了下对方的腰,抬起的手刚要落回腿侧,宛忱直接捏住让他搂着自己的肩膀,澄澈的瞳孔里带着一丝狡邪的光,很像某种饥渴的动物。
完蛋。谈城糟糕的想,这家伙优雅雍容的姿态下居然还藏着这样一副面孔。那双眼睛大概能洞悉他的想法,不断诱近,虹膜中自己的脸正一点点放大。
“谈城,我要拆礼物了。”
“什么礼物?”谈城偏过头小声问他。
“你啊。”宛忱一把拽开他的衬衫,力道大的骇人,纤细冰凉的手指从腰线处向上游走。谈城的身体不由得顺着凉意坐直,对方发间的香味迎面扑了过来。
一个吻,彻底让谈城迈过横在心上的那道坎,肩膀逐渐塌陷,理智丢到一边,闻不够,尝不够,呼吸剧烈的同时,一把将人抱到床上,炙热的压过身子,品着对方口腔里略带酒香的软/肉。
积攒的情/欲轰然倾泻。
彼时少年该尝的禁/果,谈城绷着劲儿,想的全是与年龄不符的隐忍与背负,终日迷茫着,非要固执的给自己心上加道封闭七情六欲的锁链。
突然被宛忱卸掉,心门大敞,让他看见了果实,闻到了果香,触及了果肉,身体里堆起的热浪呼之欲出,越发不可收拾,动作凶猛而又激烈。
他想把怀里的人含化,揣腹,温着暖着,谨慎细致的收藏着。
“宛忱。”谈城满头大汗的去唤他的名字。
“嗯。”宛忱几不可闻的发出一个近乎于气声的轻呢。
疼痛里的一丝快/感如星火燎原,顺着腿根直烧心房。淡蓝色墙面上是两人缠/绵/交/叠的身影,以及喷喘在一起浓郁的呼吸和极其细微的哼吟。
房间以最快的速度热的让人发晕。
宛忱的额角布了一层密汗,他始终微合着眼,皱着眉,神色里隐着痛苦。随着时间拉长,动作由生到熟,摸索出技巧和规律,那点痛意便荡然无存,无迹可寻。表情慢慢放缓,眉心随即舒展开来,玫瑰色被单攥出几道折痕,弯弯曲曲,像是一抹绽放在夜空中的绚烂星云。
谈城低头看着那双莹亮的眸子,用指背轻轻摸了摸。他想让宛忱哭出来,想看盛满泪光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所有,想把和自己有关的一切全数刻进对方眼中,心中,身体中细而软腻的每一处。
皎月当空,繁星璀璨,照着昏暗潮湿的一扇窗户。院落里传来几声轻灵鸟鸣,两个人并肩躺着,床单凌乱不整,地上撒着几团揉皱的纸巾,白花一片。
屋里萦绕着甜与腥。
宛忱半睁着眼,实在困倦,刘海沾了满头的汗,湿哒哒粘在额前。
谈城侧过身子,借着窗外朦胧月光,仔细瞧他脸上的表情,就这么痴痴的盯了好半天,才蜻蜓点水的碰了碰他的眼睛。
“干吗?”宛忱有气无力的问。
“你眼里藏了蜜,我偷偷尝尝。”
这话从谈城嘴里说出来实在违和,猛地听到,杀伤力不小。宛忱虚弱的笑了两声,肚子疼,不得不忍住,回道:“你怎么这么会说话?”
“以前不会,跟艺术家在一起久了就会了。”
谈城望着天花板,感受着从未有过的疲惫,他还是头一次知道有一种累可以让人这么舒服,这么难以自持的想要再一番折腾,耗尽气力。
他悄悄的问:“感觉……怎么样?”
对方直接答:“看见你的反应心里很爽。”
“身体上呢?”这才是谈城关心的重点。
“疼。”宛忱闭了闭眼,觉得自己大概在发烧,身体跟散了架似的。
谈城侧着脑袋仔细一瞧,看清宛忱身上挂着浓浅不一成片相连的深紫,顿时觉得一阵心虚,实际践行时没觉出来攻势过猛,不由得满脸臊红,伸手搂抱住对方,脸往他发间蹭着,道了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