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几番掐算也没得了什么更好的结果,巫璜揭了周望津嘴上的咒,“这几天我跟着你。”
前因后果一概不论,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周望津咳嗽两声,顺着杆子就往上爬,拍拍屁股跳起——没跳起来,失血加蹲得太久头晕腿软,最后还是巫璜给他灌了点甘露,把他拎到了路口的车上。
“大佬你给我喝的啥?小说里什么灵丹妙药不都是什么入口即化什么的……”周望津砸吧砸吧嘴,也没品出来什么味道,倒是身体感觉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瞬间头也不晕了腿也不软了,跳起来能跑个十圈还不带喘气的。
巫璜看了他一眼,周望津立刻识趣地闭嘴开车,还没忘记发个信息给家里的好大哥帮忙收拾下巷子里的凶案现场省得明天早上吓到人么么哒,可以说很有社会公德心了。
路口右转,这个点路上已经没什么车了,周望津看看空无一车的道路,放心大胆地踩上了油门……
贴着城市最低限速不紧不慢地往前跑,慢得让人仿佛能听见这辆最新款跑车的哭泣。
“大佬我跟你说,别看我跑得慢但是安全。”周望津习惯性地逼逼了两句,“您放心我今天没喝酒一身味都是酒吧里给人泼上的,你看我背上是不是酒都没干。我就看不惯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货,这大街上那么多车开快了多危险啊,还有那么多横穿马路的,万一开快了刹不住怎么办……再说我这么好看的车万一蹭了剐了的还得空运回去修,你说麻烦不麻烦。”
说到底还是一个字。
怂。
巫璜揉揉额角,干脆在周围布了个隔音的法术,随便边上这小子怎么叨叨去了。他自顾自闭上眼手拢进袖子里,划开了指尖逼出点血揉开,借着灵力沟通天地接着往下推演。
说是机缘落在这小子身上,也总要有个时间地点具体人物。这个世界的灵气稀薄大抵已经是末法时代,天机混乱已经没了章法,连带他的感知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配置再高,网速跑不起来也没用啊。
周望津的命格没什么特殊的,既不是紫薇入命天选之子,也没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之类的来历。说到底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富二代,吃喝等死浑浑噩噩一辈子,哪怕是横死街头都攒不出能变成厉鬼的怨气,辛辛苦苦把人弄死不过就是提前送他进轮回罢了。
不仔细算清楚了怎么回事,巫璜得等到哪个猴年马月去。
周·普普通通富二代·望津一边开着车一边偷眼打量着巫璜——他刚才拽住巫璜衣袖的时候碰到了巫璜的手腕,摸到的皮肤冰凉没半分温度,此时闭目假寐时眉目淡薄如冰雕玉琢琼林瑶树,更让人忍不住联想到那些仙鬼怪谈。
他忍不住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的心跳加速,小声念叨着吊桥效应诚不欺我,又嘀嘀咕咕嘟囔起颜狗的宿命。
颜狗就是这么耿直,要是大佬不长这么好看,比如救他的是个鹤发鸡皮仙风道骨的老爷爷,那他肯定情绪平稳,怀中老鹿不动如山。
嗯……动了其实也没啥用。
周望津把眼神拉回来专心看路,隔一会又偷偷摸摸瞄过去,掌心发麻说不出的酸疼,还越来越不舒服越来越疼,从手上蔓延到心口一抽一抽疼得他眼前发黑。
不,不是情感上的那种,是真的疼得要死活像有人拿刀往上捅。
“哎哟卧槽!”他哀嚎起来,“救命啊我是不是又要死了!唉唉唉疼死我了!”
“大佬!”
“大佬!!”
“大佬啊啊啊!!!”
周望津疼得满头冷汗,觉得比死的时候还遭罪,毕竟他死得快就疼了一下,没搞清楚咋回事呢魂魄就飘出去了,现在可是持久性的疼,还揪在心口一收一缩翻江倒海。他把不住方向盘一脚踩在刹车上,险之又险地没撞上水泥墩子。
“吵什么。”巫璜睁开眼看过去,抬手点在他手背上,“就是条小龙也吓成这样。”
被他碰到的地方似是浮起了几片青色的鳞,又悄然隐没在了皮肤之下,凝成一条从手指连到手腕的红线。
指上栖龙,倒也难怪。
背后的人盯上的大概不是周望津的命,而是这条藏在他身上的小龙。
第22章
指上栖龙的故事说起来也不是多么新鲜,借人气避劫的事情,同狐妖藏在读书人或者孕妇床下可躲过天劫是一个道理。
只是会走这条路的要不然就是走投无路做拼死一搏的半龙,要不然就是年幼可欺没几分法力的幼崽。
毕竟再怎么说也是捷径,既少了正经苦修出来的本事空有个壳子,说到底就是个好看不好用的花架子,又免不了要额外结上一份因果,功德圆满时得折上不少修为与养他的人做报偿。加上那一睡几十年听上去轻松,可人类寿命短暂,一辈子也才几个十年,指不定什么时候出了点意外,到时候外头的茧都没了,里头的蛹又哪能独善其身。
就像是周望津这样死过一次,哪怕没过几分钟巫璜就给他塞回去了,这一死一活生气的大量流失也惊醒了他体内的小龙。
巫璜目测不会超过百岁,还没褪第二次鳞的幼崽,别说行云布雨估计法力都没几分,在巫璜那个时代属于谁能都踩一脚的生物链最底层。
要是周望津真的死了,那这条小龙也得跟着一块死,有些像是十月怀胎的妇人横死,腹中胎儿不见天日怨气深重,形成的厉鬼再凶残不过——幕后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