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了一声,“你找谁?”
那人不说话,踩着夜色走了。
事后杜寤生一想,那人没有影子。
闹腾的是第二天早晨,基本上全寝室都炸了。
“昨晚谁出门了?手劲忒大,把锁都扭坏了!!!”
“难怪晚上睡觉一股子阴风,哪个小子出来认错,敢作敢当算你一条汉子!”
说谁出门时,杜寤生目光一动,他走向门口,果然门把手被人生生扳没了,连残骸也不翼而飞。
没人站出来。
无法,舍友们哀叹一声,又请了修理师傅来修门,顺便把天花板漏水的问题解决了。
修理师傅怒了,心道:一天两头往这里跑,这群崽子是个能作妖的啊。于是训得他们一个个抬不起头,个顶个当了孝子贤孙,他们好说歹说才把人送走。
请神容易送神难。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有人灵机一动,想起了前几天玩笔仙的事情,渐渐线头就引到了杜寤生身上。
为何?因为寤生求的字有个“水”,恰好几天里的怪事都和水沾边。
有人怀疑,有人当作无稽之谈。
信笔仙的那个不知是脑子一抽还是灵光一闪,提了一句“要不我们再玩一次,问问笔仙”。
笔仙。
这一次就出事了。
杜寤生没有参加,他是被舍友强行拉着旁观的。
一个星期内,玩笔仙的舍友突然相继失踪,还有一个跳了楼。
杜寤生看着他跳的。
舍友翻出眼白,毫无停留地从五楼跳了下去。
杜寤生分明看见,舍友背后压了一个男人,朝自己笑。
背后的人道:“陪我一起吗?”
杜寤生惊骇地退了几步,又连忙上前拉舍友的手,想救人。
然后他俩一起掉了下去。
他是被谁推下去的,撞破了栏杆,又被人拉住了手臂,掉在空中。
救他的是个很好看的青年,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他,像一副蕴含了阴阳的太极图,干干净净,泾渭分明。
天台上很快围拢了人群,叽叽喳喳吵得人头疼。那个青年立在一边,光着脚,双唇微张,道:“跟我回去。”
来往的人群穿过他,像隔空穿过了一道光,他只是光投射下来的影像,没有实体。
是灵体。
元止。
杜寤生没有回答,他麻木地坐在地上,大脑空空如也。
他脑子里被跳楼的场景塞满了,心里第一次对自己信仰的无神论有了怀疑。
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那几天杜寤生精神有些不正常,总呆呆盯着某个点发愣,看人又不看脸,像透过这人看背后什么,令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做笔录的时候,他坚持认为自己的舍友是被鬼怪害死的。
没人信,都认为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