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夜白见他一脸的不信,轻笑道:“本皇亲自去,保管万无一失。”
“……不可。”
这些年,非夜白在仙界所挂的“扶苏仙君”之名号,可以说是声名鹊起,修为突飞猛进至三劫上仙不说,更是凭着那张脸一跃而成仙界最受欢迎的上仙之一,门下有门客数万人,又哄得天帝在八重天拨了个极好的山头,供他自立门户,在九重天之下简直可以横着走。
若是他去劫了法场,一旦身份被揭穿,他挥一挥衣袖继续回到魔界潇潇洒洒地做他的魔皇,可门下数万仙人定要被天帝给撕了。
非夜白听他断然拒绝,目光微微闪动,心说他这是在担心自己?
容遣想了想又说:“况且,此事并不一定是针对太祀去的,保不齐就是要引你去仙界。”
就天帝那自负的性子,指不定设了些个自以为百密无一疏的圈套,引非夜白去了之后想将其当场诛杀。
可天帝哪里知道,非夜白这些年魔修修为升至十劫满修,只待一个机缘便可飞升魔神,此番就算不扯出扶苏仙君的名号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去了,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青帝,也无人能治的了他,这一趟定要搅起一番腥风血雨,不知要赔上多少人。
虽说自己已与仙界断了联系,可也不愿见到道友们身死道消。
容遣自顾自的想了许多,落在非夜白眼中却是“眼神扑闪扑闪,羞涩万分”的模样。
恩,没错了,确实是在担心自己。
非夜白心中不由得涌上一丝丝的甜,眼角都染上了笑意,指尖在容遣微红的脸颊上划过:“无妨,天帝奈何不了本皇。”
容遣哑然,暗道非夜白疑似有些不可告人的癖好,对于打劫一类的事情似乎……格外的热衷?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觉得如此私密之事,还是不点破为妙:“咳,我自是信你的。只是若是事成,还是莫要逗留恋战。”言下之意便是您老手下留情,莫要血洗法场了。
“好,听你的。”非夜白勾唇一笑,心头甜丝丝的软了一片。
想不到他化形时日不多,却是学会关心人了。
从非夜白口中得了保证,容遣展颜一笑,支起了身子便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非夜白,你真好。”
不曾想这抱的人无心,被抱之人确是有意,容遣扑上去时,非夜白闷哼一声,顺势倒在了床榻之上。
容遣:“……”
非夜白眉眼带笑,无可奈何地轻叹:“为夫当真是低估了夫人的热情。”
容遣连忙一把捂住非夜白的薄唇,颇为不赞成地瞪眼:“你我二人尚未成亲,怎能如此称呼。”
非夜白一挑眉,舌尖舔上他微凉的手心,眼中划过一丝促狭:“哦?听你的意思,是想尽快成亲?”
掌心的湿润让容遣心中一颤,忙不迭地缩回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非夜白面色微沉,拧眉道:“你的意思是,不满意你我的亲事,意图始乱终弃?”
容遣按住他的双肩直起了身,连连摇头解释:“不是,我自然是十分满意这门亲事的。”
非夜白眯眼看他,淡淡道:“既然夫人诚心诚意负责,成亲不过是早晚的事,为夫为何不能这样叫?”
“……”
容遣哑然,他似乎被绕了圈子,却又绕不回来,抿了抿好看的薄唇,想了许久还是决定找回场子,于是拔高了声音道:“分明是我向你求的亲,你应当唤我夫君。”
“啪!”
随着一阵声响,房门大开,外头踉踉跄跄地跌进来俩人。
惊恐万分的拒鹿:“!”
肃然起敬的荼融:“!”
百口莫辩的容谴:“……”
“尊上,臣有罪。”
御书房中,非夜白翻阅着这些日子堆积下来的奏折,漫不经心道:“哦?何罪之有?”
荼融穿着身骚包明艳的火红衣袍,满面笑容的朝着非夜白鞠了个躬:“微臣近日在那大牢里关得久了,眼睛不利索耳朵也不好使了,到现在才缓过劲来。”
意思是方才那幕辣眼睛的姿势,以及扎耳朵的求婚之言,他是绝对不知道的。
荼融身上那“管教不力”之罪尚且背着,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拷着,却愣是被他摆成了个谦谦公子的潇洒模样。
非夜白眸光扫过他,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