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了好长一段上坡路，方丛觉得他们爬的说不定是这个星球上最高的山，空气明显稀薄下来，阳光直射，让他不得不戴上了作战眼镜。山顶上有一块小小的平地，远望出去能看见层层叠叠的绿色丘陵，和天际高高耸立的两座白塔。
一个身穿华风传统白衫，飘飘欲仙的白胡子老爷爷站在巅峰处，眺望这生机勃勃的土地。
步凡道：“爷爷。”
方丛睁大眼，迅速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就是享誉整个耀元星系，推动abo三性平等的伟大科学家，步跃。
步跃转过头来，笑眯眯地问他：“小朋友，你就是易观明？”
方丛嘴角抽抽，什么情况？为什么大家都爱问他这个问题？究其原因，根本就怪步凡脑子有坑好么！
他只好再次解释道：“我是方丛。和易观明是……一个年级的同学。”仔细想想，自己和易观明甚至都不属于同一个系，到底是怎么各种背锅的……
步跃也没特别在意，招呼他到身边去，道：“小凡跟我说，有个他挺喜欢的小朋友对星球知识很感兴趣，正好我来榕星这边查看生态循环器的使用情况，就和你聊聊。”
方丛立刻忽略掉步凡那句“挺喜欢的小朋友”，有些急切地问：“生态循环器，是榕星和其他非完全适宜人类生活的星球上，建造的白色高塔吗？”
“是啊……”步跃长吁出一口气，“有没有觉得，人类想要在宇宙中活下去，真的很难？我们耗费无数的资源研究设备、药物，想要繁衍生息。但人类的身体太脆弱，假如某个生态环境不适合我们，或者像古地球那样直接崩溃，我们还能那样幸运地找到下一个耀元星系吗？”
方丛陷入沉思。在他这样一直读书、读书，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年轻人看来，资源枯竭、星球灭亡还是很遥远的事。
步跃也没接着说，转而道：“对了，听小凡说你对种田感兴趣？正好我在这方面也略有涉猎，要不我来教教你？我这把老骨头，也是好久没动过了。”
方丛避过步跃的视线，恨恨地望向步凡。究竟是谁喜欢种田的？
可是好不容易有和联邦之光学东西的机会，方丛这遭也只能忍了。
不过，他虽然不想惹麻烦，却也不是逆来顺受之人。等脱离这个牢笼，他就再也不要忍耐步凡，跟他拼个鱼死网破，把他做的事全都告诉苍梧和易观明，看他要如何收场。
方丛满腔热情地跟步跃在天枢营地附近的山上学嫁接技术，一边实践一边喃喃自语：“要留3根主枝，3根主枝，3根主枝，一枝朝正北，一枝朝东南，一枝朝西南，一枝朝正北，一枝朝东南，一枝朝西南……”
步凡啃着苹果观赏，眼中红光流转。方晚唐凑过来，摆出双手交叉的防卫姿势，大着胆子问：“老大，你确定你喜欢的是易观明？我看你对小方丛挺感兴趣的啊。”
步凡莫名其妙：“那和喜欢又有什么关系？我喜欢适合跟我结婚的人，而且易观明在o中这么与众不同，难道不是生来配我的吗？”
方晚唐无语。军中都说他们老大是个怪物，还真没说错。步凡真的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他扔掉苹果核，用速干帕擦了擦手，“他的技术学得也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勾引苍梧了。有技能的人，才有价值。”
晚上，方丛依依不舍地送走步跃，钻进天枢教官们给自己临时搭的小帐篷里。他正准备躺下休息，帐篷口忽然进来一个庞然大物，挤占他的生存空间，正倒腾睡袋的方丛把步凡推开一些，问：“你到底要干嘛？”
“你把衣服脱了吧。”
方丛的第一反应是，抬手掏了掏耳朵。好像没什么问题，步凡的表情也很正常。
“为什么要……脱衣服？”
步凡手搭在膝盖上，道：“我准备把你送回苍梧那儿。失而复得的喜悦，加上你赤身裸.体，说不定能成就你们俩的好事。”
“有病。”
“我说真的。”步凡表情淡定，一点儿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上来就要解他的扣子。方丛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反手一匕首刺过去，手腕被紧紧攥住。
方丛怒吼道：“你他妈连最基本的三观都没有吗！还是说你觉得你猥.亵军校学生不用上军事法庭？”这个人行事作风随意、邪佞，全凭喜好，上一刻还对你好好的，下一秒就要翻脸。
“不好意思，我没妈。”步凡残忍地笑了笑，“而且谁说我要猥亵你？我对你的身体一点儿不感兴趣，只是想让你凉快凉快。我保证，一根手指头都不动。”
方丛不理他，任由他收缴自己的武器，翻身往睡袋里钻。步凡的脸色冷了下来，点了点手环，一段信息传送到方丛的设备里。
“郭可菲，女，o，信息素是远洋藻香，在北王星十字街经营一家宠物商店，至今已有20余年……”
方丛心中怒极，脑子反倒渐渐冷静下来，面若寒霜，“你调查我母亲，而且还接近过她。”普通人的信息素味道，根本没有官方记录。星网上讲奇闻异事的帖子这么多，可方丛也就只听过步凡一个人，拥有直接闻到信息素的能力。
不对，步凡有必要为了易观明做到这步吗？除了苍梧，他明明还有其他强有力的竞争情敌，为什么要绕这么远，亲力亲为，耗费时间在自己身上？
方丛问：“我，或者说我们家，是不是跟你有仇？”
步凡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