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齐小公子……毛没长齐,你也想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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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有的时候,聊.骚比正常的身体负距离接触,还让人觉得疲惫。
因为这种事儿,没有那么直接。
身体上负距离的接触,有的时候看对眼了,一个晚上,都可以直接真枪实干的上去,也不需要什么太烦心的准备;
但是吧……聊天是一个技术活,你想和这个人有进一步的深入了解,总需要一个漫长铺垫的开场白,把你内心的yù_wàng隐秘着藏起来,这些都会极其耗人心神。
现在,贺少征深有体会。
尤其是和你聊的那个人,絮絮叨叨的,恨不得把自己的心窝子就这样掏出来,都摆到你的面前,你一下子就会觉得烦得很。
贺少征打了一个哈欠。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
——嗯,已经10:09了……难怪外面似乎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这个家伙,和他足足聊天聊了有两个小时。
冯子腾平日里话很少,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但不代表着他不会说。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顾忌着不能过分会吓到这个男人,就怕他又一言不吭的把他拉黑踢掉,不过,在试探性的自曝了家门,说了几次以前在旭日训练的事情,发现贺少征没有什么抵触的行为,就更不着痕迹的说了下去。
——他也没有什么其他刻意的意思。
因为,他和贺少征过往唯一的交集……就是以前曾经在旭日见过。
并且,这个男人本身不知道。
这一切就像是一个梦,穿过了荒唐无声的岁月,一切都隐秘不可窥见,却只是把冯子腾绊住了。
此刻,冯子腾的心里有个模模糊糊的想法。
——如果不加深说出他们曾经的过往的话,那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太过于浅薄。
这不是一件好事。
冯子腾想让贺少征觉得,自己是特别的,是可以和其他人,划出一条分明的界限的。
他平日里说话很少,一字一顿地把曾经的过往讲了出来。
低沉磁性的声音,很适合夜间的氛围,让人想到了雨夜之中树叶沙沙吹入窗棂发出的声音。
“我是旭日的三期生……如果你真的没有听说过旭日的话,就把它当作是一个模拟训练营吧。”
“我在那里集训的时候,第二月进行了训导课程,我有一条训导犬,长得很丑,身上的皮也皱皱巴巴的,不是那种好看的品种狗,有点像巴哥犬。”
“可是它很聪明,笑起来的样子丑乖丑乖的,所以我也很喜欢它,训练之余就带着它从场地里溜出去,陪它去草地里玩。”
冯子腾对着自己的手机,那总是显得极其粗粝的眉眼,柔和了几分,慢慢的回忆道。
——他还记得,他和贺少征初次相遇的日子。
…………
彼时的夜晚很寂静,只有蝉鸣的声音。
当时二十三岁的冯子腾,擦了擦自己脸颊上被人划出的伤口,一声不吭的抿着唇,黝黑英俊的脸上,嘴角处抿出的是一个倔强的弧度。
他的训练成绩在三期生中已经算好的了,但是目前来看的话,却仍然没有达到最后留下来的资格线,让他有几分泄气。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他像往日里去看自己的训导犬,而那只毛发稀疏胖乎乎的狗,极其的通人性,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主人起伏的情绪,就在旁边蹭着他,并且拉着它的裤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里是指挥官的位置……别去,听话!”
冯子腾皱着眉训斥道。
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狗的脑袋,身子也没有动。
裤脚管被狗更用力的扯了,胖乎乎的脸颊歪了歪。
猛地蹭了蹭,狗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带他去那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