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乙阙门剑修从上到下各自紧张准备时,距剑煌山百里之外的一处险峰之上,慈航禅院的胖禅师正陪着一个干瘦老者立在山巅,二人皆是目光冰冷,一眨不眨的盯着剑煌山方向逐渐汇聚的劫云。
那老者身形佝偻、长相寒碜,但是举手投足间身上那股好似能够融于天地的隐晦气机却绝非旁边的胖禅师可比,再看那干瘦老者腰间挂着的一串御兽袋,便知此人乃是万兽宗的元婴后期高手葛霄。
“葛师兄,劫云既起,想必纪烟岚片刻就要渡劫,我们应当何时出手?”胖禅师语气恭敬的问。
葛霄面露凝重之色,瞥了胖禅师一眼,沙哑着声音道:“那闲云子既然能够胜过你和万师弟联手,想来即便不是元婴后期修者,那么也该有与后期高手一战之力,所以咱们需得小心行事,定要毕其功于一役!”
胖禅师闻言忙点头称是,葛宵继续道:“若那闲云子不死,我们即便能够坏了纪烟岚的渡劫之事又如何?一位堪比元婴后期的大修士躲在暗处伺机报复,可不是你我的宗门能够承受的。”
胖禅师对此深以为然,他对陈景云的畏惧已经深入骨髓,当日的一番遭遇已经成了他的魔障,若是不能破障而出,他此生的修为就只能止步于元婴中期了。
胖禅师这次之所以不遗余力的串联数位元婴高手想要灭杀陈景云,最大的原因便在于此。
磅礴天威、如渊似狱,眼见着劫云不断汇聚,压抑方圆百里,而劫云正中已经有了阵阵闷雷之声隐隐传出,葛霄眼中不由厉芒一闪,吩咐道:
“传讯其余三人,待天雷轰破乙阙门守山大阵的那一刻,便是我等动手之时!”
胖禅师点头称是,连忙催动神念传讯,片刻便得到了另外三个元婴修士的回应,那三人也已经准备停当,只待讯号一起就要暴起发难。
至于段星河那里,为免打草惊蛇,胖禅师倒是没敢主动联络,不过他们事先早有约定,那位隐尊者到时只管破坏纪烟岚的渡劫之事,别的事情不必去管。
先不说五个虎视眈眈的元婴修士,此时剑煌山上劫云密布,早把一轮明月遮的不见踪迹,层层暗云在不断叠加之下已是漆黑如墨,径向剑煌山压下。
纪烟岚端坐祭天台正中,对外界之事丝毫不理,自顾自的在那里天人感应、吸纳灵气,她此时积累的已经足够,就等子时一到阴极阳生,借着那点纯阳之力捅破这层窗纸。
不理神念中的五道隐晦气息,陈景云打发弟子回弈剑峰洞府去紧守门户,待袁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之后,陈景云便负手立在山巅,仰视着头顶的劫云。
风云激荡间似是天地愠怒,陈景云道衣猎猎挺立山巅,即便是劫云越压越低直似触手可及,他也依旧岿然不动。
温易安等人早已经屏息凝神的各自的位置准备着,等到天雷降下的那一刻,他们便会全力催动守山大阵,好尽力为纪烟岚抵御几重雷劫。
陈景云在绝域荒漠时曾经见过魔物渡劫,不过四首龙蜥渡劫时的场面与此时的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了,肯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怎么可能?为何这天上劫云的威势竟会如此磅礴?元婴中期的天劫按说不该如此的……”依旧委顿于地的段星河见了天上劫云中蕴含的威势,不由喃喃自语,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之色。
他的言语虽轻,但却没有逃过陈景云的耳朵,抬手将段星河摄了过来,语带寒意的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宗纪师姐这天劫有什么不对?”
段星河见问,语带迷惑的道:“贫道当年有幸见过好友渡劫,好友当年渡的也是这元婴中期的天劫,可是那时的劫云虽然也是天威赫赫,却远没有今日这样直如灭世一般的景象,至于内中原因,请恕贫道见识浅薄,实在不知。”
陈景云听了这话,不由面露凝重之色,他也觉得那劫云中累积的力量太过巨大了些,沉思片刻把心一横,暗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一切还要看纪烟岚的造化,若是实在不行,自己说不得就要出手化解了,只是到时免不了要尽露底细......”
就在陈景云心中犹豫的时候,那漆黑的快要滴出墨来的劫云似是有了感应,忽地开始急速旋转,带起了呼啸的狂风,伴随着骇人心魄的滚雷之声,劫云中央处竟然隐隐显出一只巨眼!
“这、这莫非是天劫之眼?”段星河此时已经惊的结巴起来,乙阙门的这两位到底是什么人呐?一个要以一己之力灭杀五大元婴高手,另一个看着没什么出奇的,可是要渡的天劫竟然惹出了天劫之眼!
陈景云见了那只若隐若现的巨眼,心里不由慨叹:“都说天地不仁不欲凡人窃得天机,又说天心慈悲总是给人留有一线生机,而这些所谓的说辞不过是生灵们的片面臆测罢了。
这方天地最是公平不过,管你是妖修魔属还是人族修士,在天地之力面前都要该渡劫的渡劫,寿元尽了就要身死道消,只是不知道纪烟岚因何会惹来这般天劫,想来逃不过一个事出有因。”
正在陈景云望天慨叹之时,天上巨眼之中忽地电光汇聚,一道水缸粗细的电光伴着“兹拉!”之声猛然落下!
“起阵!”温易安虽然也被天劫的威势压迫的双股发颤,但是依旧咬紧牙关,爆喝一声发动起了护山大阵,随着他的一声断喝,就见整个剑煌山上忽地灵光大盛,数十道防御光罩猛然竖起,声势可谓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