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丁毕洛的质疑,靠坐在王座上的院长漫不经心地侧了侧脑袋,随即语气慢悠悠地做出回应:
“嗯?屠夫不是已经向我们证明了他合作的诚意了么?如今这么多现役猎人落到了我们的手里,你却还在怀疑着他吗?”
丁毕洛神情复杂地耸肩感慨道:
“话是这么说啦,可是这次的集体外出埋伏行动,我们这边也有很多人没有回来啊,收获和损失占比大概有七三开,也算不上血赚呀。”
“而且,如今的剧院原本就只剩下当年的那堆残兵败将,我们这些所谓的剧院骨干也只剩下了单单四名......”
“这一回,那些实力弱小的杂碎折损了也就罢了,结果现在这道房间里就只剩下了我和另外两个神经病......”
“最后一名剧院骨干——泥沼小丑杉,至今也都还没有回来!”
“虽然我和他平日里向来互相看彼此不顺眼,但是不可否认,这个瘪三的实力确实还蛮有一套的,除了『极猎』以外,我实在难以想象,杉会被别的奥灵猎人给收拾了......”
院长听罢,淡淡一笑。
“呵呵,他指不准就是运气不好被『极猎』给收拾掉了呢。”
“这种事怨不着任何人,我们此次的大规模行动始终有人要抽到下下签的。”
“反正五重噩梦境界的大师猎人也抓了一堆,想来应该会有一大批能够顶替杉位置的家伙吧,所以你就不要太钻牛角尖了......”
见到自己的院长对于剧院损失得力亲信一事表现得毫不在意,积木小丑丁毕洛深感无语。
“让那群猎人来顶替?呵......都不知道他们当中又有多少人能够扛过我们的‘入院仪式’呢......”
他暗自在内心这么冷嘲热讽着,转头望向侧方还在哼歌织物的裁缝小丑芬忒。
“你觉得呢,芬忒?这次剧院集体出动的结果,真的能够让你感到满意吗?”
芬忒闻言,一边继续这麻利流畅的手头编织活动,一边以苍老的嗓音向丁毕洛开口回答道:
“这个嘛,有点难说呀......”
“一方面,这次损失了很多我所钟意的诸多孩子,尤其是蔻玲,脑瓜聪明绝顶的她居然没能回来,着实让我这个做母亲的深感震惊、哀伤、遗憾......”
“只不过,与此同时,我却又收获了猎人这么一大批潜力非凡的新幼苗,细心培养的话,他们各个都有可能成为剧院的瑰宝......”
“哎,硬要我来作结论的话,应该是喜忧参半吧?”
“不过,结果总得来说肯定是好的,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即将新生的宝宝们,妈妈现在就给你们编织爱心毛衣,全部是以新鲜的肠肉所编织而成的,每一个存活下来的孩子都有份哦,嘻嘻嘻嘻嘻——————!”
在发出一连串瘆人刺耳的鬼笑声之后,芬忒两条被绳线勒得紧紧的臃肿手臂,旋即就如同残影般开始操纵着手里的针线,动作疯狂地编织起还未完工的衣物。
“你这样子可真是恶心啊......”
丁毕洛向莫名其妙就变得兴奋起来的芬忒投去了嫌弃的目光,再是转身看向殿堂另一侧的烙印小丑伊赛伊艾。
“你又是个什么想法,伊赛伊艾?”
伊赛伊艾的双手仍然在仔细清理着那柄漆黑的圆环烙铁,隐藏在三角铁盔内的巨大单眸微微瞥了丁毕洛一眼,而后语气冷漠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我对此并没有产生什么想法。”
“无论是猎人那一边,还是小丑这一边,我们所有人都有罪,没有一个是清白的。”
“总有一天,大家都会在无尽的痛苦中,被祂赐予永远的救赎。”
话说到这里,伊赛伊艾的单眸赫然闪烁出了疯狂到极点的偏执色彩,语气顿时洪亮了数分。
“所以,在那个结局降临之前的过程,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什么区别,这世上死去的人越多,痛苦的人越多,我就越会感到幸福与满足——————!”
在做出这番宣言过后,他的神态迅速地归于平静,随之又取出另外一盏提灯,转而为其进行起新一轮的清洁工作。
“还是和以前一样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啊......”
丁毕洛对伊赛伊艾的言行举止做出了一番评价,接着便是脸色颇为无奈地摇头叹气。
“唉......这剩下的两个剧院骨干都是走火入魔到难以进行对话的神经病。”
“以前我好歹还能和衫进行斗嘴吵闹,现在他人没了,我以后都找不到合适的聊天对象了,这就是寂寞的滋味么......”
“吗的,衫,你居然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把我给丢下了......”
抱怨一阵过后,丁毕洛随即抱胸靠墙,对着身前的空气发起了扭曲的怨念。
“我真希望你这家伙死得越惨越好!”
紧接着,一阵突如其来的异响便是打断了他的思绪,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思绪。
哗——————!
当大脑接收到此般动静的一瞬间,芬忒、丁毕洛、伊赛伊艾三人便是不约而同地猛甩脑袋,猛抬双手,压低重心,做好了随时准备迎袭厮杀的准备。
在区区毫秒不到的间隙之间,三位骨干小丑就这么通过快如闪电的行动,展现出了他们身为修罗场老手的恐怖反应与老辣意识。
不过,与三人不同的是,坐在王座上的院长倒是处变不惊,仅是微微转过脑袋,将深邃的目光扫向声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