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军府——
后院,还是那个偏僻的小院子,还是那个简陋的木床,堵卫道却是眉头紧皱地站在一旁,平静的神色中,有一丝不悦蕴含其中,淡淡地看着昏迷中的鼻涕娃。
此时,李越和大嘴一左一右地站在后面,神色是那么的紧张,是那么的忐忑,是那么的局促不安,无所适从。
尤其是李越,起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在下人的带领下,一个郎中模样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身上还背着一个药箱。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弟弟,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说话间,就好像忘记了堵卫道的警告一般,一看到大夫走进来,大嘴顺势又要跪下去,却被李越给强行拉住了,并小声地提醒道:“大嘴,我可告诉你,如果再惹恼了少爷,你弟弟可就真得没救了。”
大嘴的哭腔戛然而止,倔强的下跪态势也停了下来,整个人就像是被一个无形大手掐住脖子的鸭子,这才幡然醒悟过来,也暗恨自己的老毛病,看不清问题,易冲动。
现在这个时候,也就那个少爷才能真正地救自己的弟弟。
“大夫,这边请。”
然而,堵卫道看也没看双眼满是哀求的大嘴,漠然地从大嘴的身前走过,径直迎向郎中,并带着对方往里面走,始终都没有理会大嘴。
更加理也没理李越。
大嘴只能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中却是紧张不已,更是重燃了一抹希望。
这个看似冷漠的富家少爷,并未因为自己而放弃弟弟不管。
即便如此,哪怕是来了大夫,大嘴依旧是忐忑不已,却又满含期待,一颗心都悬到嗓子眼里,脏兮兮的双手轻轻收拢,无意间,揉搓着破烂的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开始为自己弟弟诊脉的郎中。
郎中刚刚收回手,转身看向堵卫道,李越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夫,鼻涕娃怎么样了?”
看到郎中并没有理会自己,漠然的神色中有着些许的蔑视,李越的面颊就是微微发烧。
“堵少爷,这个孩子只是高烧不退,在下开几服药,让他服食下去,应该就可以好了。”
似乎是很嫌弃鼻涕娃,说话间,郎中取出了手帕,不着痕迹地擦拭了一下把脉的那只手,李越和大嘴还来不及高兴,就听郎中淡淡地继续说道:“不过,堵少爷,如果这孩子不能尽快退烧,这样高烧不退下去,恐怕脑子会被烧坏,就算救回来了,人也会被烧傻,变得痴痴傻傻。”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犹如经历了冰火两重天,大嘴顿时就瘫软了下来,听到自己的弟弟将会变成傻子,大嘴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茫然无措的爬向了郎中。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只要能治好我弟弟,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哪怕是要我这条命,都行!”
泪如雨下,脸上的泪光闪烁,大嘴仰着头,希冀地看着郎中,拉扯着郎中的衣角,不断地摇晃着,哀求着,声音是那么的凄厉。
然而,郎中依旧没有理会他,神情还是那么的漠然,只是看着堵卫道。
“大夫,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堵卫道很平静。
郎中摇了摇头,似乎是良心发现,回望了一眼鼻涕娃,淡淡地说道:“能不能熬过这一关,只能看他自己能否扛过去了。不过,也有可能没事儿。”
堵卫道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中医就是如此,中药见效很是缓慢,尤其是感冒发烧这样的小病。
而高烧不退,很容易烧坏大脑的一些神经组织。
大嘴却是绝望地放开了郎中,整个人瘫软在地,发白的嘴唇微动,双眼空洞而无神,不知道在自语着什么。
“送钱大夫回去,顺便将药抓回来。”
打发走了郎中和下人之后,始终都是漠然的堵卫道,这才看向哭哭啼啼的大嘴,眉头紧皱,不悦道:“有什么好哭的?哭能解决问题吗?再说,大夫只是说有可能变傻,又不是一定变傻。而且,人最起码还活着,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